沁宜院中,吳夫人打發走了剛剛過來認錯的蔣軻,心裏卻比白天在榆院的時候還要陰鬱。
「夫人,既然二爺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原諒他這一次吧!」呂媽媽在旁邊勸道。
「剛才你也都聽到了,你覺得他這真是在認錯嗎?」吳夫人指着門口的方向,仍有怒意。此時蔣軻已經離去多時,早已走得不見人影了。
呂媽媽無言以對。
「一句一個都是他的錯,讓咱們千萬不要遷怒燕國公府的二小姐……還說無論燕國公府打算如何了解此事,他都沒有異議。我看他倒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樣子!」吳夫人越說越氣,「我費盡心機幫她求娶了康寧縣主,他竟然自己拆起台來!這成親才多久,若是此時納妾,豈不是將公主府得罪了個乾淨!而且他以為這是他自己就能做主的事嗎?」
「夫人莫要動怒,小心傷了身子。」呂媽媽並不覺得有這麼嚴重,「依奴婢看,今日燕國公夫人臨走之前,情緒已經很是正常,似乎並沒打算揪住此事不放。而且儘管燕國公府近年來今非昔比,但畢竟地位在那裏擺着,又剛剛出了個王妃……這位二小姐雖是庶出,也不一定就願意讓她來做妾吧?」
呂媽媽挖空了心思,也只能想出這麼多了。
殊不知,這番話非但沒有讓吳夫人有半分釋然,反而更加讀心。
燕國公夫人今天的樣子明明就是「這事沒完」的意思,雖然她自始至終一共也沒說幾句話,但句句都戳中要害,讓人想含糊過去都變得難上加難。如果她今天非逼着靖遠侯府給個說法,反倒能讓吳夫人安心些,如此這般告辭而去,才更讓人提心弔膽。
而更讓吳夫人吃心的,還是呂媽媽後面的那些話。
什麼叫「雖是庶出,也不一定願意讓她做妾」?今日她們來侯府做客,打的是什麼算盤大家心知肚明。怎麼換到蔣軻身上,就理所應當地要「不願意」了?
雖然他也不希望蔣軻在此時納妾,但吳夫人的內心深處,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別人有意無意把蔣軻和蔣軒比較。這種永遠矮人一頭的感覺。她曾經有過太多的體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的兒子一直這樣下去!吳夫人心中暗暗發誓。
隔天一早,吳夫人就請了承平侯府的二夫人,去燕國公府調和此事。
雖然吳夫人已經做好了燕國公府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的準備,但二夫人帶回來的答覆。還是讓她大出所料。
「你的意思是說,非平妻不做?」吳夫人忍着怒氣。
「燕國公夫人非常堅持。」二夫人確認道:「說是國公府的小姐,無論如何也不能給人做妾,那樣太過有失顏面。」
「既然知道顧忌顏面,他們就不怕這件事情萬一傳了出去,又該當如何?」吳夫人反問,她並不覺得燕國公府有要挾的資本。
「燕國公夫人的意思是,公道自在人心,如果真要傳遍京城,讓天下的人來評理。他們也是不怕的……」二夫人異常艱難地轉述着。
這話的確讓吳夫人很是震動,她着實沒想到燕國公夫人會如此堅持。以己度人,那位二小姐並不是燕國公夫人親生,說不定真能把她給豁出去也不一定。
吳夫人絕對不允許蔣軻的名聲有任何被毀掉的可能性,此時此刻,直接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煩請二夫人再跑一趟,就說事關重大,我們還需要多加考慮,要過些天才能給出答覆了。」吳夫人最終說道。
二夫人此時已經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說媒原本是她最得心應手的事情,但從來都是說的正室原配,這樁親事着實讓她感到頭疼。
就在沁宜院送走二夫人的同時,榆院則是來了一位稀客。
邱瑾亭今天剛用過早飯。就直奔榆院而來。
昨晚蔣軻回到楓院,竟然對白天的事沒有半句解釋,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把邱瑾亭氣得幾近一夜未眠。而這一腔的怨氣又無處訴苦,便越發想趕緊見到賀清宛。
既然吳夫人讓她有什麼需要就找陸清容,她也就不打算客氣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踏足榆院。一進來就發現這裏有些不大一樣,先是丫鬟們的着裝明顯靚麗許多,再定睛一看,竟然一個個都容貌不俗。見到此景,
第一百七十七章 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