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一個人來?」陸清容詢問綠竹。
「是,只有江公子一個人。」綠竹說道。
陸清容想不出為何此時江凌竟然會出現在靖遠侯府,且不說他這時候本應該在漠北,就算他回來,又來了侯府做客,也應該由孫一鳴帶着才對,怎麼會只有他一個人?
看出陸清容的疑惑,綠竹接着補充道:「聽墨南說,是江公子專門來拜訪世子爺的,像是風塵僕僕剛到京城的模樣。」
「許是有什麼急事吧……」陸清容心裏完全沒有頭緒,江凌和蔣軒本是不認得的,即使孫一鳴要送個信之類的,也沒必要派他過來吧,「你去書房看看他走了沒有!」
綠竹應聲而去。
也就一來一回的功夫,綠竹就回來了:「夫人,江公子已經走了,據說在書房總共也就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時辰,不過……世子爺也跟着他一起出府了。」
綠竹從小就跟在陸清容身旁,對江凌的那些心事多少也有些了解,直覺告訴她,江凌和世子爺湊在一處總是有些不大妥當。
這種想法,陸清容也或多或少有一些。
每當江凌這個名字被提起的時候,蔣軒都總有那麼點反常,儘管每次過後,都讓自己和蔣軒的關係更進了一步,但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然而這次,顯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剛才還想等江凌走了,找蔣軒回來問問看的,如此一來,只能等他回來之後再說了。
只不過她左等右等,直到酉正時分,天色大暗,蔣軒還是沒有回來。
陸清容只好獨自一人去了靖春堂。
今日是元宵佳節,侯府眾人在靖春堂有家宴。
以為蔣軒能趕回來赴宴,陸清容在榆院多等了會兒,故而當她來到靖春堂時。靖遠侯、吳夫人、蔣軻和邱瑾亭都已經在花廳落座了。
吳夫人原本因為陸清容的遲到有些不悅,待看到她是孤身一人前來,頓時換上了一張笑臉。蔣軒終於還是厭倦了吧……吳夫人暗道。
陸清容甚至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從她嫁進侯府算起。吳夫人今天的笑容應該算是最誇張的了。
「世子怎麼沒來?」邱瑾亭嬌笑着問道,還轉頭向門口望了望。
看來高興的還不止吳夫人一個人。
「世子有事出府了,實在趕不回來,讓我代為向大家告罪。」陸清容說着,卻只是對着靖遠侯和夫人。
今日靖遠侯的精神似乎比祭祖那日要差些。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背後還放着個不小的軟墊,聽說蔣軒沒來,也幾乎沒有反應。
陸清容還注意到,今日在靖遠侯身旁侍候的只有衛姨娘一人,並沒見到陳姨娘的身影。
「雖然世子的身體大有起色,但還是小心為好,莫要讓他太過勞累了才是。」吳夫人擺出長輩的口吻,關心起蔣軒來,「出門赴宴、喝酒之類的。都要適可而止,即便不顧及着身體,玩物喪志也總是不好的。」
話里話外,竟是覺得蔣軒今日的缺席,必定是因為出去逍遙了。
陸清容搞不懂為何她就這麼確定,但並不欲與其爭辯,只回了句「知道了」,便沒再說什麼。
之後用飯的過程中,吳夫人又幾次三番地囑咐她,無非都是些讓蔣軒注意身體之類的話。
畢竟靖遠侯的精神不濟。家宴並沒有維持太久,雖然吳夫人和邱瑾亭心情都莫名地變好,但仍舊約莫半個時辰後就散了。
陸清容卻覺得,這半個時辰過得格外漫長。
倒不是被吳夫人那些意有所指的話影響。只是擔心蔣軒和江凌,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事。
陸清容匆匆趕回榆院,蔣軒卻還沒回來。
直到過了二更天,她變得有些昏昏欲睡之時,蔣軒依然未歸,只是讓小廝捎了口信回來。叫陸清容不要等他了。
雖然收到了口信,但她還是又堅持了大半個時辰,才終於被困意擊潰,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陸清容起得比任何一日都早,來不及換衣裳就先走到外間張望了一番。
蔣軒的床上與昨晚的樣子一般無二,看來他是一整夜都沒回來。
陸清容已經有些記不清,上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了。起碼他昨天還派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