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腳步聲,知道此時蔣軒就在外間,故而聲音放得很低。
「嗯,不錯。」陸清容心裏仍舊惦記着寫信的事,此時只是隨口應道。
「夫人若是覺得那裏不好,奴婢可以重新再繡一張!」春雨還沒放棄這個話題。
其實當初陸清容吩咐她繡帕子的時候,雖然只是說了讓她繡得素淨一些,適合男子攜帶,並沒有具體說給誰。但她又不傻,這明擺着是要繡給世子爺的。於是自己格外用心地設計了花樣子,原本繡個帕子有半天的功夫就足夠了,她愣是繡了好幾日才完成。只是沒想到拿給夫人也有些天了,夫人卻只是在裏間就這麼放着。
知道她今日進來給夫人整理衣裳的時候,才在蔣軒所住的外間看到了另外一張帕子,乍一看跟自己那個樣子有些像,但仔細看的話就有些不敢恭維了……
原來夫人最終還是自己繡了給世子,那她這些天豈不是買忙活了?
陸清容又哪裏知道她心裏的這些彎繞。
「不用了。」陸清容拿起桌上的那張帕子,隨手放在了春雨抱着的那一摞衣裳之上,「這個暫時用不上了,也先一起收了吧。」
春雨這下心裏更加憋悶,卻也不敢多言,連忙應了一聲,就從裏間走了出來。
待到了外間,從在窗邊負手而立的蔣軒身後走過之時,她突然靈機一動,手臂輕輕一抖,上面的衣服通通散落了一地,尤其那張帕子,更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蔣軒的腳下。
蔣軒果然聞聲轉過身來。
見到散落在地的衣裳,他只是靜靜看着春雨一件件地拾了起來。
而就在他轉身之時,竟不小心將那帕子踩在了腳下。
春雨看了那帕子一眼,就抬眼望向了蔣軒,眼神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蔣軒見她這副神色,不由微微皺眉,下意識地往裏間那邊的珠簾處看去。
而陸清容方才聽到動靜,此時剛好撩簾而出,正巧與蔣軒的視線相對。
陸清容自然也注意到了春雨的異樣。
剛才她無所察覺,一來是因為心裏惦記着給母親寫信的事,二來也是的確沒往旁的地方去想。
此刻見到眼前這幅光景,兩世為人的陸清容要再不知道春雨想幹什麼,就真是白活了。
只是她並未開口說什麼,而是不動聲色地站在那裏,等着看蔣軒打算如何應對。
蔣軒此時也收回了視線,低頭看看腳下的帕子,隨即俯身拾了起來。
春雨見了,心中難掩欣喜。自己所繡的帕子比夫人那個精緻了不知道多少倍,只要世子爺肯看一眼,定然會喜歡的。
蔣軒也的確拿着那帕子端詳了片刻,發現正是之前在陸清容那裏見到過的,他還依稀記得當時她說是個叫什麼雨的丫鬟繡的。
「你……就是春雨?」蔣軒緩緩開了口,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春雨聞言,不由大喜過望。
她實在沒想到世子爺居然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連忙含羞應道:「奴婢正是春雨。」
蔣軒沒再看她,順手將那手帕放在了她手裏那些衣裳上面,開口吩咐道:「這個剛才被我踩了一腳,榆院裏的帕子多得是,這個既然已經髒了,直接扔掉便是!」
春雨直接呆立當場。
蔣軒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此時她已經控制不住地面色通紅,想認錯,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蔣軒卻已經回身重新面向窗外,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
春雨儘管既無奈又不解,卻也只能悄悄退出了內室。
陸清容這時才走了過來,站在蔣軒身旁。
「好好的帕子,怎麼說扔就扔了!」陸清容這話說得促狹,卻帶着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笑意。
「原來夫人捨不得?」蔣軒佯裝驚訝,笑着說道:「你等等,我這就去給你追回來!」
說着,還一副真要往出走的模樣。
陸清容原本就只是在開玩笑,現在見他如此,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卻瞬間又如燙手一般地彈開了去。
蔣軒自然不會真的出去追,順勢停住了腳步。
「有些東西,該扔就要扔,留着無用佔地方不說,搞不好還會添亂。」蔣軒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