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散射的勁氣,仿佛一場疾風驟雨,街道剎那間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就這一下,大片的臨街的店肆倒塌,數十無辜的人被波及而慘死。
然而不管那大河之勢如何磅礴,燕朝陽的拄槍而立的高大而且強壯的身影,就仿佛磐石一樣屹立在眾人身前,而搖搖欲墜的孤月樓,仍舊的搖搖欲墜,好像離真的崩塌還很遠似的。
李香君明知是一個錯覺,卻仍然止不住的要去相信。
因為她堅信換成燕離在這裏,也會像守護生命一樣,守護着這裏。
因為燕朝陽從開始到現在都沒說過一句「快走」,而只是用他的身體擋下所有的狂風暴雨。
「冷靜,冷靜下來……想想他在這個境地會怎樣做……」
李香君強迫自己調整呼吸。對於一個剛剛晉入六品的武者而言,外面的風暴與世界末日無異,要在此等處境下想到破局的方法,簡直難如登天。
她頹然的發現,自己並不是燕離,愈是絕境,她的思緒愈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
「夫人,擒賊先擒王……」
這時,劍客營小統領賀心突然開口。
這賀心原本是揚州商會的會長,是個老辣的角色,處變不驚地做出了提點。
有了他的提點,李香君終於稍稍冷靜,她雖沒有絕頂聰明,卻有着別的女子所沒有的細膩。
眸光掃過孤月樓外的敵人,這裏的王當然是王霸;可顯然不是賀心所指,如果擒得住他,就不用在這裏焦慮了;顯然要利用某個人做掣肘,迫使他收手。
這裏唯一的有條件的,便是王元朗了。
這時候,王元朗站在孤月樓門口的左手邊,正觀賞着兩個絕頂強者的對決,並沒有注意到孤月樓里的情況。
李香君又將目光轉到樓里,留守的小統領有六個,其中藥農孫長志和病癆鬼楊青已經陣亡,剩下賀心、王攀、劉越、石建章,其中修為最高的是王攀,二品武夫,最低的是賀心,四品武者。至於其他的一些小廝或者武者,在這裏都派不上用場。
以這點力量,想要出其不意擒住二品武夫的王元朗,很難,但並非沒有可能。
李香君向賀心使了個眼色。
賀心會意,便召來其餘三人商議。各自確定了自己的位置和任務,便屏息靜氣,準備放手做最後一搏。
燕朝陽殺過很多人,多到數不清的地步。可是很少人知道,他其實並不喜歡殺人,他的興趣是開酒肆,用弟弟燕朝生製作的酒方釀酒,賣給買醉的客人,仿佛那樣他也能跟着醉生夢死。
他喜歡的當然不是醉生夢死,他喜歡的是那種質樸而平凡的生活。
可是,這不代表他對於燕山盜沒有歸屬感。事實上,三個大統領裏面,歸屬感最強的反而是他。
誰要敢動燕山盜,不論對方是誰,必將不死不休。
人生於世,每個人都背負着什麼。
而這,便是燕朝陽所背負的。
「王霸!」他發出一聲震動全城的恐怖的怒吼,握槍的手一緊,一條條青筋隆起,周身騰起血色的氣場,將奔涌的大河推了回去。
遂挈槍衝破虛空,帶着血色光影,猛地刺向王霸。
「來的好!」王霸長笑一聲,足尖一點地,便如大鳥般往後倒縱,落到了街對面的殘破的屋頂上,雙手五指張開,向前推去。
磅礴的真氣傾瀉而出。
槍尖和它一碰,血色光影乍然扭曲,仿佛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這是「神魔兩極」的力量,和王霸的大河心法就好像水和火一樣無法相融,迸發出綿延的爆響。
一連串的爆響,震得眾人耳膜隱隱作疼,險些失聽。
「動手!」李香君心思細膩,知道這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四道身影先後撲了出去,先由修為最高的王攀偷襲。
王元朗察覺到勁風,猛然清醒過來,勃然大怒:「燕朝陽便罷了,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誰給你們的膽子反抗?」
獰笑聲中,殺意刀已然劈落。
他的大河心法還不到氣候,對付普通的修行者,卻綽綽有餘。
王攀咬一咬牙,伸出肉掌去抓他的刀,拼着廢
33希望是一個美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