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
燕離悶哼一聲,足底在岸邊堪堪停住,想也不想,取出離崖向前格擋。
砰!
他的身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竟直接被擊飛到了對岸去,而且止不住地滾向小樹林。
意識之中,小樹林也已經被腳步聲所包圍。
翻滾數下,在撞斷了幾棵樹之後,終於止在了一棵樹下,跟着就嘔出一大口血來,染紅了身前的落葉。
他利用離崖半支撐着身體,勉強站起來,只覺五內如焚,燒得他的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了。
但是,他還是處在一個極端冷靜的狀態下,這份冷靜,甚至於有些殘酷。
要在怎麼樣的絕境之中磨練,才能擁有如此殘酷的冷靜?
正因為冷靜,他能清楚地分析出梁文的實力界限。
此人的修為與金盛在伯仲之間。但二者風格卻是完全不同的。金盛主防,以守為攻,這是金鐘門法門的特色;梁文卻完全不同,他這一拳打出來,完全忽視了自身的安危,以爆裂為主,所以即使離崖已經進階,他的修為也不可同日而語,卻在對方連法域都沒用上的前提下,一拳被打成重傷。
離崖內的外部力道已經儲滿,這是什麼概念?
即是說,離崖所能承受的極限,都還擋不下對方一拳。
這就是第三境和第五境的差距。
差距是存在的。
但這一刻,燕離卻在思考着,如何取了他的腦袋。
機會並不是沒有,梁文主修的法門一定是以攻為守,招招致命,這種法門一般都很容易忽視自身的安全。
只要不被一擊必殺,他就有機會把劍刺入他的心臟之中。
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
他為自己的這一個瘋狂的想法而戰慄不已。一個真正的劍客,就該在生死廝殺之中搏那一線生機。
但是首先,他要面對的,是梁文手下三個灌頂境的高手以及十多個修真境的高手。
……
另外一邊,悅來客棧。
這個悅來客棧還不是普通的客棧,正是綠林眾在天上京佈置的眼線。
黃少羽作為綠林眾的少主,住在這裏理所當然享受着皇帝一樣的待遇,連帶着余秋雨,也跟着享受了一番。
不過倆人即使泡在溫泉里,也有各自不同的風格。
黃少羽整個人癱在池邊上,一臉的輕鬆愉快,「燕離那小子,竟敢拒絕我們的好意,所以他現在像個龜孫子一樣躲起來,而我們卻可以在這裏享受溫泉的撫摸。」
余秋雨卻整個人端坐着,連泡在水裏,他也不忘入定一番,「交情不深。」他指出了問題的核心。
「只有你這麼想而已!」黃少羽突然不高興起來,「朋友是什麼?未必會一見如故,但一旦認定,只要朋友有難,刀山火海我黃少羽都不會皺一下眉頭。拒絕了就算了,說明他根本不想跟我們做朋友的。」
「刀山火海?」余秋雨忽然睜開眼睛,定定地望着黃少羽。
「你幹嘛?」黃少羽警惕地抱住胸口,「小爺不好那一口的!」
「滾!」余秋雨目光一寒,駢指為劍,就要動手。
「等等!」黃少羽忽然站了起來。
余秋雨冷冷地盯着他,相信他不給一個完美的解釋,今天某個部位說不定就要遭殃了。
黃少羽不知怎麼的冷汗直流,「以燕離的個性,他怎麼會毫無準備就來到敵人大本營呢?」
「你想說什麼?」余秋雨道。
「我想說他其實根本不用我們幫忙吧!」黃少羽忿忿地道。
這時一個小二哥從外頭進來,急切地道:「少主不好了,燕公子藏身的地方,好像打起來了,動靜很不小。」
余秋雨也站了起來,目光閃爍着道:「去看看!」
……
二皇子府後花園,
「太子府一定已經坐滿了賓客的,您不早點過去嗎?」
孤鷹恭敬地立在一邊,「那小賊的蹤跡已經找到,以梁文的修為,他不會再有絲毫的機會。」
「你們鷹衙司的能耐,我一向信得過。」姬無虞笑着說道,「不過我只是不想太早過去,跟一群無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