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紙鳶說着,看了一眼身側的楊安。
楊安會意,清了清嗓子,道:「賞,軍機院每人萬兩黃金,兩份無影星絲,倘若有人想要留在書院繼續進修,則加賞一門鑄源法門。」
此言一出,眾皆驚詫。
隨即轉念一想,便即明白姬天聖的用意,不禁暗贊她的玲瓏心竅。
這裏的賞,自然不是簡單的賞,而是以為人主的賞,就是把軍機院眾人當成下屬,兩院大比變成了兩個孩子掐架表演,輸贏都有得賞,姬天聖是把自己擺在主人的位置上的。
而且也是師出有名,畢竟內戰不管怎麼打,秦缺月至今都不曾封王,仍不過是皇朝里的區區一個刺史,這一點並無可以詬病之處。
加賞法門,那就是赤裸裸的挖牆腳了。前面的賞賜,與鑄源法門的價值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不可相提並論。所以,這才是真的賞,只要你願意接下橄欖枝。
秦關月眸子裏幾乎要噴出火來,陰冷冷地盯着姬紙鳶,道:「姬國主過分了吧!」
姬國主這個稱謂,既沒有失了禮數,又把西涼從皇朝里獨立出去,不可謂不高明。
但是別忘了,西涼輸了賭約,賭約的內容是:書院若勝,西涼鐵騎解甲,涼州重歸皇朝版圖,秦關月這一番話,說是大逆不道也不為過了。
「放肆!」楊安立時橫眉瞪眼,嗓音尖銳,「你區區一個刺史的弟弟,還沒有軍職在身,只作了幾日內院教習,安敢這般對聖上說話,莫要忘記爾等現下是誰家的奴才。」
儘管知道賭約很難履行,可也不妨扯虎皮,拉大旗。
秦關月也不蠢,冷冷道:「西涼不會自食其言,但莫要忘記賭約前提,要等姬國主下嫁燕龍屠方能生效。」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到燕離身上。
燕離正啃着一根雞腿,突覺氣氛有些詭異,眨巴眨巴眼睛,煞有其事地認真道:「龍首說了,他不願嫁入宮中做個面首。」
砰!
姬紙鳶突然一拍桌案,俏臉冷若冰霜:「不嫁也得嫁,這可由不得他!」
眾皆無言以對。連那個人長什麼樣,多大年紀,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這麼霸氣側漏合適嗎?
好歹頂着個天下第一美女的稱謂,卻不知什麼叫做矜持。
想歸想,但還是為姬紙鳶那一心為了和平的決心而震撼。
她似乎不知自己的價值,寧願倒貼,也要促成這個賭約。可是,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更關鍵的問題是,倘使和平真的降臨,就真的皆大歡喜了嗎?
不,那將是燕山盜的災難。
燕小乙雖坐在席上,卻一直在想着臨出門前,無意中聽到的,陸顯與秦關月的一番對話。
「少主宅心仁厚,未必不希望和平。」
「你是說他故意輸的?」秦關月眉頭跳了跳。
陸顯苦笑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少主有沒有盡力先不談,我是說他很可能會盡力促成賭約,也就是和平。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為了唐姑娘的美貌……」
「荒唐!」秦關月冷冷打斷他,「爭霸天下,豈容兒女情長?」
似乎又知道自己那個侄兒的秉性,有些無可奈何,頓了頓,又道:「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陸顯道:「屬下以為,應該履行賭約。」
秦關月有些意外,道:「說說你的想法。」
陸顯道:「一來,軍機院未來畢竟由少主當家,軍機院應當靠近他的理念,才能融為一體,使出數倍於此的力量;二來主上想要問鼎天下,燕山盜非除不可,不如先投靠姬天聖,滅了燕山盜,再徐徐圖之……此番入宮,二爺若是有意,可稍作暗示,料想姬天聖聰明絕頂,不會不懂得取捨……若如此,此番輸了賭約,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唔!」秦關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能把不利的局面轉化為有利,這樣的人是很可怕的。
「可是你,難道連這一步都料到,才下的這個命令,還是你以為我會心軟……」燕小乙默默地看了一眼燕離。
姬紙鳶示意楊安繼續。
楊安便道:「書院眾弟子,本是天子門生,賞賜自然必不可少,其中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