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鳴是真的,音波對身體的傷害也毫無疑問,絕不是什麼幻覺。
「不可能!」柳星峰突然怒吼一聲,向音波的方向猛衝過去。他的身法極高明,眨眼已在兩百步開外。
燕離正要叫住他,突覺一股氣浪撲面打得他生疼,驚覺聲波不過是餘波的前奏,開胃小菜尚且有如斯威力,何況其推動的氣浪?他遠遠看到,緊隨而至的氣浪,猶有排山倒海之勢,攜裹沿途障礙,海嘯般蕩蕩而來,憑柳星峰的修為,正面硬扛絕不可能活下來。他取劍拔劍,瞬時挪移至柳星峰前面。
「藏鋒……」
他手一揮,青鋼劍脫手而出,在加速過程中蓄力,劍鞘很快如剝皮般磨損一空,劍鋒上黑色劍元溢出,化作散碎的鋒芒裂空而過;然而在浩浩大潮之中,這一阻隔不過一葉扁舟,僅止於護住二人性命。
大潮掠過,四方聖地一片狼藉。
燕離扶起跌倒在地慘無人色的柳星峰,忍不住問:「那到底是什麼?」
「是神火炮!」柳星峰面色鐵青,咬着牙,眼睛裏儘是癲狂的神采,「可是不可能!不可能!『秘策』如果在附近,我絕不可能感應不到!不可能……不可能……」
燕離道:「如是法陣驅動,炮群聯動之下,炮聲應只有一響,我方才聽着,並不均勻,興許道庭另想了法子驅動?」
柳星峰眼睛裏的癲狂之色一清,突地掙開燕離的攙扶,沖入茫茫的塵灰大霧之中,燕離只得追去,離了四方聖地,往上攀登一陣,到得一處山崖,看到柳星峰站在一株岩松上眺望着,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不禁臉色發白。
只見下方一片宮殿群的中央,出現了一個深淵般的天坑,但是很明顯,坑裏的不規則的形狀,像是由數不清的隕石砸出來的一樣。
「外行看熱鬧,但被你說對了!」柳星峰似乎舒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從哪裏找來的『月魂精魄』,但是看情況,他們驅動『神火炮』的方法並不完善。若是由『秘策』作為陣眼,一次齊發就足夠毀掉龍首山了。」
這一擊雖然聲勢駭人,但顯然離毀掉龍首山還有不少距離。
柳星峰最擔心的是《天工秘策》早已落在道庭手裏,而
道庭能利用《天工秘策》,說明天工坊還有倖存者,並且變節投靠了道庭,那樣道庭手握滅門利器,此次復仇必將功虧一簣。
「現下看來,朝季叔聚集高手攻下瑤光宮,並不是為了啟動『北斗玄星鎖』。」燕離面沉如水。
柳星峰冷冷道:「把最強的神器藏在最弱的瑤光宮,確實令人意料不到。」
燕離已想到了更遠的一層,面色已極難看:「他這一響,斷不是放空給人看的,目標是誰?」單看下方深淵般的天坑,別說一個燕子塢,便是十個燕子塢,也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這時虛空兀然出現一扇門,一個血紅的身影從門裏摔出來,燕離眼疾手快接住,不是李血衣又是誰來?他第一次感覺到懷抱中的嬌軀像水晶一樣易碎,因為他發現李血衣的身子竟然在微微地顫抖着。
她在恐懼什麼?
燕離安撫住她,才順勢發問:「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了?」
李血衣平息了急促的呼吸,但心神仍未寧定,咬着牙說:「我奉師尊命令,帶血衣樓進攻瑤光宮,然後……血衣樓全軍覆沒……瀟瀟為了救我,被打碎了天魔法身……」
這個在寰宇神仙面前都不會皺一皺眉頭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頭,頭一遭對一樣事物產生了恐懼。
「那是神火炮,寰宇神仙也擋不住的,非戰之罪。」燕離寬慰着開解道,「血衣樓可以重建,瀟瀟的天魔法身也可以重塑,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找個地方去療傷,其他的交給我們。」
眼看李血衣化作一道血雲消失在天邊,燕離看向了柳星峰,後者的眼睛裏透露出了濃重的憂慮。
「前輩,神火炮必定在重新蓄能,如果不阻止下一次發射,後果會很嚴重!」
「我知道!」
柳星峰加重了呼吸,眼睛盯着下方的天坑,「神火炮的核心加入了『月魂精魄』,本身的品階已無限接近法器,所以重新蓄能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發射一
60、興許是永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