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禪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燕離非但沒有釋懷,反而更加疑惑了。
道真禪師放下茶盞站了起來,走到窗台處,輕輕地推開窗門,外面是一大片竹林,涼風輕送,清幽恬靜,盎然綠意撲面而來。幾片竹葉打着旋飄落,像竹蜻蜓。他想到這一派祥和之景即將毀於戰爭,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小友,人與星靈之爭,沒有對錯,只有勝負。」
燕離默然。
道真禪師道:「黑暗既是秩序,又可以毀滅;既屬中立,又近似邪惡。小友的命運之線,乃老衲看過的最為混亂而不確定的,也許你肩負使命,也許你不過誤打誤撞闖入這大劫來,不管怎樣……」他回身注視燕離,眼睛裏充滿了慈悲和憐憫,「凡事只要遵照你的內心,你的意願,即眾生意願,你的願望,即眾生的願望。」
「我的意願……我的願望?」
燕離喃喃重複,旋即苦笑起來:「禪師說得太深奧了,恕晚輩實在愚鈍。」
道真禪師走了回來,重新盤腿而坐,只是笑着說:「小友的問題,老衲無法解答,但有一件事老衲是清楚的。」
「什麼事?」燕離道。
「這就是顧掌教的意願。」道真禪師道。
燕離一手捧着茶盞,一手輕輕摩挲着茶蓋,一面思考這句話的含義。靜默許久,他嘆氣道:「禪師看來有所顧慮。」
「既如此,第二個疑問,您從老魔手中救下我時,曾說過關於『五蘊』的事情。」他有些遲疑,因為道真禪師看起來狀態已不太好,但他還是決定問下去,「您說秘密就藏在過去的五個紀元里,這是什麼意思?」
道真禪師想了想,道:「世人皆謂老衲能夠預見未來,其實是錯的。」
「錯的?」燕離道。
道真禪師喝了口茶,眼罩里的傷似乎又復發了,眼角微微地抽搐着,但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所謂預見未來,是『心血來潮』時,猶如神來之筆般將過往的重要片段截取出來,綜合分析,做出對未來的一種推測。這個過程並不由老衲控制。」
燕離聽懂了,點頭道:「竊以為未來之不可控,正表現在無法準確預知,否則即是可控。」
「正是如此。」道真禪師笑着道,「所以老衲無法回答小友的問題,秘密藏在過往的紀元里,即是老衲推測出來的接近真相的答案。」
「晚輩明白了。出征在即,不敢再叨擾,禪師休息吧,晚輩告辭。」
「小友自便。」
夜晚,燕離正盤膝調息,大戰之前把狀態調理至巔峰,是修行者的必備素養。敲門聲突然響起,燕離睜開眼睛,他知道時候到了。
李香君推門走進來,她的眼神裏帶着猶豫和彷徨。燕離起身整了整衣衫,然後迎上去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便往外走。
「公子,劍庭決定將所有成敗賭在決戰,所以要發動『大衍周天挪移劍陣』。」李香君跟了上去。
「那是何物?」燕離來到外頭,隨手召出離歌,攬着李香君往天劍大殿飛去。他疑惑地看向李香君,身為劍庭弟子,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劍陣,聽名字應該跟移動有關。
李香君道:「那是劍庭七脈的祖師共同佈置的,以天柱山為陣眼,其餘六峰為輔,據說此奇陣一開,可以瞬間將天柱山挪移至三界任何地方。」
「瞬間?」燕離聞言將劍光定在半空,站在飛劍上詫異地回頭看身後美人,以為她得了失心瘋在胡言亂語,但見她表情嚴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忍不住道,「天柱山如此龐大,瞬間移動它,需要的能量連寰宇神仙也難以負載,除非割裂洞天以供。大師兄真的這樣決定了?」
李香君道:「鳳掌教的意思是,要麼不動,要麼就必須雷霆一擊,務必在星靈佈置防線之前連夜擊潰他們。具體的,公子可到天劍廣場了解情況。」
燕離感覺肩上又沉重了幾分,默默地重新催動飛劍。李香君從身後抱住他,將臉龐貼在他的背上,「公子,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大師兄的考量是對的。」燕離道。
「可是……」李香君感覺到手背覆上來一雙溫暖寬厚的手掌。
「不用擔心
71、大衍周天挪移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