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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神戒一直與燕離性命相依,不但本身擁有諸般奇能,更是傳承《太白劍經》的重要媒介,這個名為楊安的五行院弟子,擁有非常敏銳的直覺。直覺告訴他,此物恐怕比乾坤戒里所有物件加起來還要值錢;但是他的直覺卻沒有警醒他,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燕離用盡餘力地嘔着,從喉嚨深處嘔出一串珠子來。幼年行走江湖時候,為了飽腹,劍也吞過,何況小小一串珠子。
十念珠,道真禪師取其十念之境的至高之力,裏頭凝聚着十尊護法菩薩,對陣薛狂的最後關頭,若不能破境,這串珠子就是燕離最後的底牌。
事發倉促,燕離被抓之後,只來得及做這一手準備,如今派上了用場。珠子落地即如流星向十方散射,沒入虛空久久未有迴響。他正困惑時,十道至剛至陽的金光沖天而起,各自發出一個音節,無量量的金色光芒凝聚了十尊巨大金身,每個的眉目輪廓都與道真禪師如出一轍。十個巨大金身各自鎮壓一個方位,使流轉不休的五行大陣出現了滯礙。
五行大陣跟雙九極刑一樣,都屬於五行院的招牌,道真禪師真身親臨,說不定能破,但僅是如同分身般的十念珠,卻還是不足以對敵的。
燕離很知道時間的有限,趁五行雷霆鎖鏈後繼無力,強行攫取一部分真氣回流,歸到源海處,再以之流灌周身大穴,氣力自然而然產生。他猛然一震,便將雷霆鎖鏈震斷,矮身一竄,在五行大陣鎮壓了十念珠的前一刻,衝出了五行山,在山道口喘着氣回望,十個巨大金身漸漸化為齏粉,消散在天地之間。
強行抽回的一部分真氣,跟巔峰狀態相比,只有一小指甲蓋。
燕離左右望了望,四面都是迷濛白霧,沒有守衛。是個僥倖嗎?他舉步下山,直往弟子居處去。他畢竟來過,對地形不算陌生,很快到了一處有炊煙的房舍,潛入進去,十幾個五行院弟子正在忙碌。他站在門口,並沒有人來理。離崖握在手中,他知道,一旦見了血,此事就很難有轉寰的餘地了。
但是,他會在乎嗎?
十幾朵血花在蒸汽中綻放開來,離崖抵住最後一個的咽喉。
「楊安在哪裏?」燕離一面問,一面抓了個烤雞啃咬,就好像個餓死鬼那樣嚼都不嚼便往下咽,他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裏,儘可能多的進食,以儲備更多的體力。
「什,什麼楊安?」那弟子還有些雲裏霧裏,以為五行院核心之地跑出個殺人不眨眼的惡賊,是個稀里糊塗的噩夢。直到劍尖觸到肉里,血滲出來,刺痛感才驚醒了他。他震驚地望着燕離,「你,你是那個魔族臥底!」
燕離丟到烤雞的殘骸,隨手抓了幾個饅頭包子往嘴裏塞,「要麼說,要麼死。」離崖更進一寸。
痛感加劇,伙房倖存弟子這才覺出一陣恐懼,環顧四周屍體,前一刻還活生生的、壞時會拌嘴爭吵,面紅耳赤擼袖,好時共飲到醺醺然,恨不得斬雞頭拜把子的師兄弟,已全部失去了生命的跡象,義憤終於被恐懼壓倒:「楊,楊師兄在火字院……」
「帶路!」燕離隨手抓了幾個烤雞,一腳將倖存弟子踹飛出門。
倖存弟子驚恐萬狀,路上更見識到了惡賊的膽大包天,但凡有阻路的,都被毫不猶豫斬殺。
到了火字院的練功坪,一夥弟子圍在那裏,聽着楊安眉飛色舞地講述自己的戰績:「我提着泔水,那可是柳師兄一早交代了的,讓伙房備了兩日,臭到牙酸,進去兜頭就潑那廝頭臉上,你們猜他怎麼反應?」
楊安是柳塘的心腹,聽眾是都知道的。一個弟子哈哈大笑道:「莫不是一面舔着臉,一面大叫好香?」
「也就師弟你用香來形容泔水了,吃貨東西!」另一個不爽被他搶了表現,不屑地罵道。
那弟子不以為然地道:「你是沒有餓過。不然你試試沒有真氣傍身,餓上三個日夜?那個時候,你便是狗屎也要吞下去的。」他還要再說,忽覺楊安臉色不愉
,訕訕道,「師兄,您快說,那惡賊如何反應的?」
楊安臉色稍霽,跟着又笑起來:「哼哼,就是套近乎,想讓我放他,還要把身上東西都送我,嘖嘖,我只答應說替他說情,他就千恩萬謝感激涕零,簡直以為找回了失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