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坐了下來,古海源在對面也坐,仍然憤憤不平「這個愛折騰的小子,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還不是因為老子造的鯤舟,憑什麼他來了就設宴款待?」
巴金不理,自顧自對一個青壯道「吩咐下去,開宴。筆神閣 bishenge.com」
青壯當即大喊「開宴!」
登時一陣敲鑼打鼓吹嗩吶,從其中一幢看來像伙房的屋子裏魚貫走出一個個托盤的婦女,盤上是各種各樣的菜餚,有些連燕離也沒見過。
巴金就往燕離旁邊坐着,對燕離熱情地道「兄弟,來嘗嘗我老巴親手做的桂花釀。」說着拍開一壇酒,往燕離碗裏倒。「弟妹也喝。」又站起來給李香君倒了一碗。
李香君臉又一紅,低着頭不敢抬起來。
「老子的呢?」古海源把桌子拍的「砰砰」作響。
巴金臉色立刻淡下來,用獨手將酒罈推過去「老子我才一隻手,沒讓你給我倒就不錯了,這樣囉嗦聒噪,難怪到這個年紀還獨身一個。」
「二位認識?」燕離吃驚,古海源可是九大道統的座上賓。
巴金大笑,指着古海源道「這個老小子,以前借住在我家隔壁,我們從小就不對付,互看不順眼,後來他被余神機帶走,我們失聯了一段時間,直到余神機死了,我才知道這個老小子居然是余神機的弟子。」
「閉嘴,誰讓你直呼我老師的名諱!」古海源拿筷子去打巴金,看起來十分暴躁。
「哈哈哈,你手藝不錯,但我一根手指可以對付十個你,你也想跟我動手?」巴金大聲嘲笑。
古海源仿佛認識到了實力上的差距,就悶頭自己倒酒,喝了一口,享受似的眯起眼睛「嗯,不錯,有三分阿婆的手藝。」他回憶起數十年前,自己跟巴金偷喝鄰家阿婆的桂花釀,結果醉倒在地,被阿婆抓了個正着,挨阿婆兒子好一頓打。
「後來那戶人家,都死在獸潮下了。」巴金唏噓地說。
「往事不堪回首,喝一個吧。」燕離舉起碗。
二人舉起,豪邁狂飲。
巴金喝罷,拿起箸招呼道「燕老弟,你和弟妹快別跟老巴我客氣,吃起來。」
「噯。」李香君小聲應着,偷眼看燕離,臉又紅起來。
小孩兒胃口不大,吃不多久,就到處跑去玩了,巴金吩咐庫房拿出煙花爆竹給小孩玩,更添鬧熱之氛。
喝到後半夜,人群基本散去,巴金醉倒在案上,被扶回房去睡大覺,李香君被燕離折騰了一天,早已力疲,就也回房去休息,剩下燕離跟古海源對坐而飲。
幾個負責拾掇的婦女走過來,小心地向二人行禮道「古大師,燕大俠,您二位要喝下去麼,用不用再去搬些酒上來。」
「不必,你收拾吧。」古海源站起來,往莊子外走去。
燕離跟着,到莊外一條小溪畔。古海源尋了塊石頭
坐下,似乎滿腹心事的樣子。
「老爹,謝謝你。」燕離打破沉默。
古海源知道燕離是謝救命之恩,勉強一笑「你這個小子啊,平常就不尊重老頭子我,經常對我動手動腳,幸好我命大。看在你難得坦率的份上,我接受了。」
燕離道「老爹引我到這裏來,是有話要說?」
古海源道「還記得你交給我辦的事麼?」說着把一個盒子遞給燕離,燕離接住,打開一看,忍不住地毛骨悚然。盒子裏是一枚龍眼大的珠子,黑褐色,內有一道深痕,蒼茫古樸的氣息,像遠古荒獸閉住的眼睛,又仿佛深淵的入口。
它仿佛有一種可怕的威力,燕離看到它,就覺出致命的危機,越看下去,越難以忍受,於是連忙收起來。「這是?」
「本源之種。」古海源淡淡說道,「你給我一年的時間,我三年前才完成解析。它太複雜了,複雜到讓我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相。」
「什麼真相?」燕離蓋好盒子,知道這個盒子有強大的封禁之力,封住了本源之種的氣息。
「冰見告訴過你吧,我曾經受邀解析奉天教祭壇上的符籙。」古海源凝望着溪水,仿佛水中有什麼東西牢牢吸引他。「那些符籙跟本源之種是同源的……」他仿佛想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周身就被一股可怕的寒意纏繞,「這個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