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抬起手臂,低頭自視其身,感受着體內的變化,時間逐分逐秒的過去,等了兩分鐘左右,依然遲遲感受不到任何變化,他臉色微變,心中驚疑,難道說,這荒蟲對自己無效?又或是,自己體質超過阿米莉和其他村民太多,因此吃下這小型荒蟲並沒效果?
在他思索時,忽然間,右臂處一陣陣寒氣散發出來,原本冰化的右臂忽然間像甦醒過來一般,手臂內流動着冰冷的血液,匯入身體,凍得他輕輕打了個哆嗦,猶如置身冰窟。
杜迪安臉色微變,立刻鼓動心臟,用龍血術的方式加快心臟跳動,增強體內的血液循環,不一會兒,這股寒意稍稍被驅散一些,但順着右臂流入體內的冰冷鮮血,已經擴散到全身,他感覺體溫驟降,說不出的寒冷,他想到龍母的下場,不敢猶豫,迅速翻開背包,從裏面取出一瓶隨身攜帶的白酒,仰頭狂飲三口。
酒和水的區別就是,酒喝着冷,進入身體後卻很熱,酒精在杜迪安的喉嚨和胸口灼燒,帶來陣陣火熱的感受,讓他感覺體內的寒意再次被驅散了許多,至少不會冷得哆嗦,神經顫抖。
「你怎麼了?」阿米莉看見杜迪安的異狀,驚愕地道。
杜迪安輕輕抖動身體,利用肌肉共振產生熱量,他面色陰沉,沒有理會阿米莉的話,心底卻漸漸沉了下去,自己的右臂除非遇見極冷的環境才會發作,平時在他的小心控制下,都是活動正常,此刻卻驟然發作,前後唯一的變故,便是他吃下了荒蟲。
這也就是說,荒蟲會讓他右臂的寒氣發作!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自己體內半分力量增強的感受都沒有,足以讓他確定自己的判斷。
「這荒蟲對他們而言,吃下去能夠增強體質,我吃了,卻險些引起冰血症的發作,難道此行要空跑一趟?」杜迪安念頭轉動,忽然想到一事,他向阿米莉交代道:「在這裏等着,我去去就來。」說完,不等阿米莉回答,轉身迅速跑去,半分鐘後,他便又跑了回來。
在這黑糊糊的洞穴中,阿米莉的視覺可見度極低,在吃下荒蟲體質增強後,也只能看見身體周圍兩米不到的地方,而且是模糊陰影,看不真切,看見杜迪安再次出現,她緊繃的心頓時鬆了下來,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陣安全感,這讓她反應過來,暗暗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和可悲。
「你去哪了?」她問。
杜迪安自動無視了她的提問,道:「我問你,你們村裏的人,是不是都具有荒神的血統?或者說,他們在這幾百年的繁衍中,祖輩跟荒神血統的人聯姻過?」
阿米莉怔了一下,皺眉道:「你問這做什麼?」
「是,還是不是?」杜迪安盯着她,耳朵微動,轉頭望去,先前聽見的微弱動靜越來越清晰,在五十米開外的拐角處,十幾隻灰白色荒蟲蠕動着爬來,其中夾雜着兩隻渾身漆黑的荒蟲。
杜迪安相信阿米莉也能聽到它們蠕動的黏液聲音,冷聲道:「你最好老實回答。」
阿米莉看見杜迪安眼中赤裸裸的威脅,心中既憤怒又憋屈,咬牙道:「你說是就是了。」
雖然這回答有些賭氣,但杜迪安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心中明悟過來,看來自己的推測沒錯,這些村民的祖輩多半跟阿米莉的祖輩,也就是荒神子嗣有過聯姻,而這聯姻在一代代的分裂和隔代的結合中,導致了近親聯姻的出現,這一點,他先前從普利雷那裏了解這裏的奇葩婚姻制度時,就從旁側擊地知道了一些,此刻結合起來,基本確認無誤,這裏的村民,基本能算作是「一家人」!
他們體內或多或少,都具備荒神的基因,而眼前的神女阿米莉,應該算是正統的荒神子嗣,傳承荒神後代一脈的主流,其他村民,則只是分流。
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為什麼阿米莉和這些村民吃荒蟲,都能增強力量,而他卻不能!
他先前離開,便是回去察看後面進來的人,有沒有撿走自己斬斷的荒蟲,而結果是那些荒蟲全都不見了,這也更讓他確信了自己的推測。
只是,他仍想不通的是,就算自己吃了不能增強力量,為什麼會刺激到右臂?
如果是向自己一樣的外人吃到荒蟲,會是什麼反應?又或是毫無反應,僅僅填飽了肚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