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莉臉色雪白,這是他們族內最深的秘密,沒想到不但引起杜迪安的注意,還被他順着推測出去,雖然她覺得換位思考的話,她也能推算出這些東西,只是卻沒有杜迪安如此自信,仿佛認定了自己所推算的事實,這感覺讓她很厭惡,同時也很沮喪,低頭道:「你想怎麼臆想隨你。」
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再被杜迪安套話。
杜迪安瞧了她一眼,轉頭望向那嵌入石壁內的荒神,目光微微閃動,仍想不出這荒神遺體為何存在於此,如果說是阿米莉的先祖們將荒神埋葬於此,又為什麼會讓荒蟲侵入,而且洞穴的出口是延伸至村子裏,卻不是來自外界,這一點很耐人尋味。
這時,他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飢餓感灼燒着腸胃,杜迪安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旁邊的海利莎,只見她的傷勢依然不見起效,而他所用的治療藥物,對她的身體卻無法奏效,只能靠她自身恢復。
而據他對行屍的了解,想要恢復身體的創傷,最快的辦法就是進食,雖然行屍能夠長期挨餓,但挨餓時體質卻不會增長,反而會因缺水,行動減緩,即便是毫無意識的行屍,甚至不能稱作是「生物」,但哪怕是一個物體,便有着自己的內循環,以及需求。
而且,據他從魔物實驗室中的筆記來看,行屍的消化方式跟人類和別的生物也完全不同,有的行屍內臟破碎了,甚至缺失了,但依然能夠消化,原因便在於它們的消化器官並非是胃這樣的「個體」,而是類似於爬行動物『蛇』,或是某些蟲子之類,整個進食的通道,都是它們的消化器官,甚至包括喉管!
這也是為什麼,行屍咆哮的聲音會如此嘶啞的原因,無論聲帶有沒有受傷的行屍,都是如此,原因便是聲帶早已溶為消化器官的一部分。
杜迪安靜靜地看着她,只覺這時間分外寧靜,甚至有一絲甜美。
無論身處多麼兇險的環境,有她在身邊,便感覺永遠春暖花開。
他恰捏着時間,估算着海利莎的消化和吸收的速度,時不時地切出一片荒蟲,餵到她嘴邊。時間流逝,在另一邊的阿米莉已經餓得難以忍耐,肚子內的胃酸像要將身體消化吞噬一樣,她感覺自己會被胃酸給溶解,尤其是海利莎咀嚼時的輕微聲音,勾得她恨不得抓起幾塊石頭塞進肚子。
慢慢地,她忽然覺得,荒蟲也不是那麼難吃了,至少海利莎吃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異樣,仿佛只是吃尋常的肉片。
想到這裏,她舔了舔幹得發裂的嘴唇,向杜迪安道:「能,能給我吃一片麼?」
杜迪安瞟了她一眼,「自己去找。」
阿米莉早料到杜迪安沒這麼好心,微微咬牙,剛要起身,忽然想到一事,臉頰頓時通紅,此刻她全身赤裸,如果不是蜷縮坐在地上,用小腿擋住身體,早就春光乍泄了,此刻要起來的話,就難免會將身體暴露在杜迪安面前,想到這裏,她恨得咬牙,憋着怒氣低下頭,一聲不吭。
時間久了,飢餓再次侵擾,她慢慢地想着,反正已經被杜迪安看過了,再看也無所謂了。
想到這裏,她顫巍巍地站起來,扶着牆壁,側身對着杜迪安,用手捂住胸口,慢慢地朝洞穴外面走去,同時準備不跟杜迪安坐在一起。
杜迪安睜開半隻眼,瞥着她離去的方向,通過熱源追蹤着她的移動。
見她去了通道後,在那裏停頓了一會兒,又老實地返回了,便不再多看。
數天過去。
杜迪安先前取回的幾條肥大荒蟲全都被海利莎吃完了,服用如此大量的荒蟲,海利莎身上依然沒有凍結的跡象,讓杜迪安鬆了口氣。
經過這幾天的恢復,她身上的傷勢仍有一小部分尚未痊癒,這讓杜迪安有些吃驚,要知道,以海利莎的體質,即便是斷腕傷勢,也能很快痊癒,但她背上和腿上依然有斑斑血痕,像剛劃開的一樣。
見荒蟲吃完了,杜迪安起身,頓時感覺肚子又叫了起來,幾天沒吃東西,他又冷又餓,幾次甚至打算將阿米莉吃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殺人他干多了,但吃人,還是第一次,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則他還是不打算踏出這一步,那意味着失敗。
繞過岩壁,杜迪安看見阿米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