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唯有母親的聲音才會這般的暖人心扉,也唯有母親才能讓他的心徹底的回歸平靜。
是誰?
是誰在他的耳邊,這般輕聲細語的低喚他?
「剛剛明明睜開了眼啊,怎麼這會又開始發癔症了?」
酈鳶微微皺眉,捏了捏他的耳朵:「喂,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就給我醒醒,我有話要問你呢,喂!」
如果酈鳶知道某人這會子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只怕這會兒不是捏耳朵,而是割耳朵了。
瞧,這邊只是聲音稍微高了這麼一丁點兒,某人就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渾身上下更是釋放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似是察覺到他的變化,酈鳶不由自主的加重自己手中的力道,果不其然,在她的黑手之下,衛玠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他,目光還沒有焦距,就這般空洞的盯着前方,當眼前的景物一點一點的聚焦之後,方才恢復到往日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
待他看清眼前的人,並非記憶中熟知的那個人之際,眼底的失望,讓酈鳶瞧了個分明。
當即就爆發了,「嗤,瞧你這樣子,好像很失望?怎麼?這麼快就忘本了?我這恩人的模樣是不是讓你很倒胃口啊?啊?你至於一睜開眼睛就這般厭惡的表情嗎?」
剛醒過來,大腦還處在呆愣狀態,一時之間沒明白酈鳶的咆哮代表着什麼,等他回過味兒來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可他的性子,又不是善於解釋的人,就這般任她誤會去了。
「是你救了我。」
酈鳶聽他的口氣這般篤定,臉色這才稍稍霽威:「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哎?我也就奇了怪了,你說你怎麼這麼有本事呢?都快死了,還能找到我的門兒,把自己這般扔給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給醫死,讓你無法看到明天的太陽?」
衛玠淡掃了她一眼:「我這不是活了?」
「那是姑娘我有這本事。」
衛玠點頭附和,「是,所以我才把自己交給你,而你,也確實沒讓本王失望。」
瞧瞧,瞧瞧,這都是些什麼話?
這廝未免說的也太過理所應當了吧?她難不成天生與他相剋不成?
真是氣的肝兒疼!
趁着這個空檔,衛玠也看清了自己目前的狀況,他想動一下,卻被眼疾手快的某人給按住了:「別動,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麼情況,還敢亂折騰?躺着!」
衛玠眉心微蹙,「身體都僵了,」
「那也比死了硬了強!」酈鳶白了他一眼,言不由衷的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這次,可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
衛玠抬眸看向她,隱隱猜測到她所指的是什麼,但又不能明說,而且他也想知道在他下山之後,發生了什麼事,當即明知故問道:「此話怎講?」
酈鳶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他想知道什麼,也不隱瞞,一邊給他號脈,一邊淡淡的道。
「你躺了半個多月了,整整昏迷了十八天,厲害吧?看看你現在這個情況,你就知道你當時被毀成什麼德行了。渾身上下沒一塊兒好肉也就罷了,奇經八脈盡斷,你能活着,簡直就是個奇蹟。」
衛玠聽到這裏,自嘲的勾了勾唇,「所謂禍害遺千年,哪能這麼容易就玩完?」
酈鳶白了他一眼,「別說,你丫還挺有自知之明,是,的確是禍害,最起碼在我這裏,你就是個禍害,你好好想想,怎麼報答姑娘我幾次三番救你的大恩。」
「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酈鳶呵呵笑了,「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嘛,怎麼?現在才知道關心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了?如果我告訴你你的身體已經廢了,你信嗎?」
衛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信。」
在酈鳶的眉頭還沒笑彎了之際,他接着道:「你的本事,還不至於到此。」
最後的那一擊,他幾乎是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態去的,能僥倖留下一口氣,多虧了鳳魅的那一擋,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憑着酈鳶的本事,還不至於救不活。
顯然,他沒信錯人,至於身體的復原程度,他現在渾身處於麻痹狀態,無法感知,但就是莫名的相信她,甚至覺得,他大仇未報,怎能就這般廢了
223衛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