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照常升起,炙熱的陽光烘烤着大地時,躺在草地上的人兒終於有了動靜。
酈鳶發誓,要是再這樣曬半個時辰,鐵定要因脫水而死。
抱着沉沉的腦袋,眯着眼睛,她渾身無力的坐了起來。
刺目的陽光讓她不得不用手遮擋,細看之下,這才察覺不止她一個人暈在這裏。
掃視一圈,沒有發現衛玠的身影,酈鳶眉心一跳,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暈倒前那道刺目的光線,即使現在想起來,也記憶猶新。
目光在落到散落一地的眾人,她眉心輕輕蹙起,難不成大家都是因那道光而陷入昏迷?
對了,那條巨龍呢?還有三條小龍?
它們不是要將他們當食物?
怎麼會如此好心的放過大家?
「這是怎麼回事啊?」
酈鳶吶吶的拍了拍臉頰,烈日之下,她渾身被烤的發燙,濕黏難受。
望了眼不遠處散發着熠熠光澤的湖泊,舔了舔已經起皮的嘴唇,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腳,不受控制的朝那邊移動……
「想死的話,就儘管過去。」
一道冷冽中夾雜着威嚴的聲音自側邊傳過來。
酈鳶那麼一抬頭,逆光中,那道身姿挺拔,貴氣難掩的男人就這般迎風而立,一襲黑衣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冰冷孤傲的眼睛涼涼的掃過她,稜角分明的五官在逆光中顯得尤為的幽暗深邃。
雖就那般隨意的站着,卻讓人聯想到森林之王睥睨眾生時的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讓人感覺到危險,亦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這個男人,冷寒起來讓人害怕,但卻也有人情味兒的時候。
可為什麼明明是關心的話語,怎麼到了他的口裏,就變得這麼的讓人心寒呢?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酈鳶眼角瞄到他手裏的荷葉,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角,那是水嗎?
男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眉頭擰成一團,「過來。」
酈鳶不受控制的挪動腳步,剛剛站定,男人手中的荷葉就朝她遞了過來。
目光落在那一葉甘泉上,心,有那麼一瞬間,為他而深深……悸動。
她抬起頭,一汪明亮的潭水中寫滿了不可置信,「這,這是給我的嗎?」
她的眼神澄澈而清明,還透着一股子靈動氣兒,對比她的其他方面,也就這雙眸子拿得出手了。
他自來對女人厭惡至極,那是因為他打小就見慣了那一張張美麗的皮囊之下,隱藏着的怎樣的心狠手辣,尖酸刻薄。
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人與人相處,雖然最難測的是人心,可偏偏最過巧妙的,也是人心。
按理說,這樣一位貌不驚人的女人,或許不止是他,但凡是個擁有正常審美的人,都會對她不喜。
這無關她自身,而是人們慣會以貌取人。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膚淺的人,或許曾經他對她有諸多看法。
可這一路走過來,她自身所散發出來的絕佳魅力,早已超越了她那張讓人厭惡的臉。
難道,這就是心靈美所要闡述的感覺?
不知為何,他卻突然輕嗤出聲,見鬼!
他居然為一個女人聯想這麼多,真是瘋了!
當下,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直接將手裏的荷葉朝她丟了過去。
酈鳶猝不及防,險些讓荷葉四散開來,幸而還尚有些功力,保住了好不容易到手的甘泉。
「謝謝你。」
酈鳶對着某人略顯倉皇的背影,鄭重的道了一聲謝。
男人脊背一僵,卻是大踏步離去。
酈鳶唇角一勾,眉眼深深的看着他的背影,淺淺笑出了聲,「還真是彆扭啊!」
至於彆扭是說自己,還是說衛玠,那就不得而知了。
喝下甘泉,整個人好像復活了一般,霎時間精力充沛。
半個時辰之後,昏迷的眾人方才逐漸轉醒。
清醒後的他們興奮的高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等等云云之類慶幸之語。
152過危斬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