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歸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空落落的,腳下的步伐也是輕飄飄的,仿佛行走的雲端,而不是踩在地上。
怎麼出的門,柳子歸沒有印象,被那強烈的巡邏燈光晃了眼之後,才猛然驚醒,這裏是一個是非之地,想要躲藏,卻為時已晚,已經被人發現了。
「是誰?站住!」
「別動!快鳴笛!有人闖了進來!」
哨聲四起,所有守衛都動了起來,一部分人走向門口,準備嚴守着大門不放走一隻蒼蠅,一部分朝着哨聲的地方奔去。
桂佳禾還沒有睡覺,哨聲響起的時候,她正站在窗戶邊上,望着天邊那一輪玄月,月亮已經暗淡,只有一些淡淡的痕跡,就像那些正在從記憶里消去的往事。
哨聲一響,桂佳禾就知道柳子歸被發現了,這裏防備森嚴,高手如雲,柳子歸被發現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桂佳禾並沒有打算出門,而是繼續以同樣的神情同樣的姿態望着天空中的殘月。
「結果怎樣,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口中的聲音只有桂佳禾自己能夠聽到,她不忍殺害柳子歸,但也忘不了葉紫宸的仇,糾結中她把最終的審判結果放到了老天身上,她把柳子歸帶到大院子裏的那一刻,她就有一種打算,若是柳子歸死在這裏,就算是給葉紫宸報了仇,若是柳子歸平安無事的離開,那是老天讓她忘了葉紫宸的仇。
「咚咚、、、」
房門響了,門外傳來桂大師的關切的聲音:「佳禾,你沒事吧?」
「父親,我沒事,你去睡吧,天色不早了!」桂佳禾收回目光,轉過身子,靠在窗戶上,她並沒有開門的打算,桂大師雖然是一個瞎子,但是心卻亮着呢,別人用眼睛看世界,而他卻用心看世界,所以桂佳禾害怕桂大師能夠看出什麼。
「好,你也早點休息!」桂大師走了,父女兩個對於外面動靜都沒有說什麼,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也相信那些人能夠保護自己。
江來喜和蔣夢圓兩個也沒有出房門,而是站在窗簾後面,掀開一條縫隙,從縫隙看外面的世界,院子裏的高強度燈都已經亮了起來,把整個院子照的比白晝還要亮上三分,就連地上的一隻黑色螞蟻都能夠看到。
「你說柳子歸會平安的離開嗎?」蔣夢圓問道。
「應該會吧!」江來喜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道。
江來喜和蔣夢圓結婚的事情本來對柳子歸來說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可聽到江嫣然去世的消息,發現江來喜和蔣夢圓結婚的事情對自己的打擊不過是一個屁。
當人遇到自己的覺得跨不過去的坎的時候,總有些絕望,可一旦邁過去之後,再回頭看看,發現也就那麼一回事兒,當時覺得無望,那是因為經歷的太少。
那些手持鋼槍的人,柳子歸還不放在眼裏,可以視他們於無物,輕易的躲避他們,但是有一些人還是比較難纏,比如眼前這位大漢,粗壯的身子看着比山峰還要雄偉,一雙眼睛比蒼鷹的眼睛還要犀利,一雙大手握起來就是兩個大鐵錘。
柳子歸不想和他糾纏,簡單的交手之後,藉助着他的力量把自己的身體送到院牆外面,誰知那高大的圍牆上還裝高能量機槍,柳子歸剛要穿過的時候,一道耀眼的光束射過,擦着柳子歸的肩膀飛了過去,割破了斜跨在肩膀上的背帶,把柳子歸生生的逼了回來。
床單被割破了,裝有穆曉靜七魄的罈子就不能背在肩膀上了,只能抱在懷裏。柳子歸看了看手裏的破碎的床單,覺得這個東西留着也是一個禍害,會牽連桂佳禾,於是手裏蹦出一團金色的火焰,把那殘破的床單燒了個灰燼。
大漢臉上帶着冷笑望着柳子歸,腦袋不停的左右擺動,發出骨骼摩擦的咯咯的響聲。柳子歸眼睛一眯,殺氣一閃,身體便飛了過去,伸腳如鐵棍,帶着呼呼的風聲從上而下斜踢在大漢的脖子上,柳子歸想要把大漢的脖子踢斷,但是卻感覺踢在了鐵板上,硬邦邦的,反震的力道,讓小腿微微一點發麻。
「橫功!」
柳子歸另一腳在大漢的胸口一點,身子如同一隻燕子一樣飛了下來,望着後退兩步的大漢輕輕的說道。
「柳子歸?」大漢瓮聲瓮氣的問道。
「你認識我?」柳子歸有些詫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