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裏的稻子黃了,是一種能夠讓人歡喜的金黃,秋季里的季風吹過,盪起一層層波浪,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這也是一種歡樂聲音,是從農民伯伯心裏發出的,響在金黃色的田裏,這是一種默契的傳唱。
柳子歸七歲了,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只是添水村太小,沒有學校,要上學還得去鄰村狀元村,方圓幾十里,四個村子,只有狀元村有一個小學。
狀元村的具體來歷已經無從考證,只有村頭那塊狀元碑說明這裏曾經出過狀元,那麼到底先有狀元村這個村名後有狀元還是先有狀元後有狀元村這個村名,也沒有人能夠說清,好似無人能夠說清這個世上是先有雞還是後有蛋一樣。
這天清晨,太陽沒有從那邊的山上爬起來,余向南就帶着柳子歸出發,奔向了狀元村小學,去狀元村小學的路很長,不僅要上山下山,還要過一條快闊的河,彎彎延延的路足足花去了近兩個小時,到學校門口,太陽已經爬的老高了。
余向南帶着柳子歸到學校的時候,高年級的學生已經在上課了,正好柳棲鳳在這裏上五年級,這個時候沒有六年級,所以五年級在小學是最高的年紀。
打聽到了教導處的位置,便帶着柳子歸進去了,教導主任正翹着二郎腿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桌上還有一盆顯眼的盆栽,四方底,青蔥的樹苗。
余向南說明了來意,教導主任眯着眼睛,一雙雞賊的眼珠子在厚厚的鏡片下面轉個不停,從上到下打量着柳子歸,半響之後才看了一眼余向道:「你這個孩子太小了。」
教導主任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沒有了下文,也不知道是同意柳子歸上學,還是不同意。
余向南有些急切的從包里拿出了戶口本,遞給教導主任道:「主任,你看,我家孩子年齡到了。」
教導主任看見余向南從包里拿出的是戶口本時,雙眼裏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裝模作樣的接過了戶口本,隨意的翻了翻,然後說道:「年齡雖然到了,但是你的孩子長的太過於弱小了,班上的老師不好帶啊。」
柳子歸長大比較瘦小,在同齡人當中,他算是比較嬌小。
余向南沒有注意到教導主任的表情,但柳子歸注意到了,雖然他無法讀懂其中的意味,但是他能感覺到好與壞,本能對教導主任感到厭惡。
余向南不放棄的說:「國家不是有規定,七歲的孩童必須接收九年義務教育嗎?」
教導主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國家是有規定,但是也得結合實際情況,不是嗎?」
余向南還想爭辯什麼,突然門口出現了一位年輕的老師,他敲敲了門,大聲道:「主任,校長找您。」
教導主任聞言便甩開了柳子歸母子兩,走了,那位年輕的老師故意留後兩步,靠近余向南道:「大姐,你帶着孩子來報名?」
余向南點了點頭道:「是啊,可是教導主任卻說我家孩子長得嬌小,不適合上學。」
年輕人說道:「那只是表面,你私下給點錢就行,無關年齡,只有金錢。」年輕人笑了笑,便走了。
余向南呆了呆,嘆了一口氣,滿臉的落寞,牽着柳子歸的手就往外走。
不是余向南不給錢,只是目前真的拿不出錢來,前些日子柳子歸的姑父要做生意少了本錢,借了許多錢,柳子歸的舅舅也要結婚,同樣需要錢,一下子余向南真的拿不出多餘的錢財。
柳子歸第一次見識到了沒有錢的困難,看着母親傷心的模樣,心裏既心疼又憤怒,然而他把怒火全都施捨給了教導主任。
「媽媽,你等我一下。」說完,也不等余向南說什麼,便跑回去,把教導主任辦公桌上一盆盆栽挪了一下,然後歡樂的牽着余向南的手走了。
余向南看到了柳子歸的動作,輕聲問道:「小歸,你幹什麼呀!」
柳子歸笑呵呵的說道:「學校的大體方向是坐北朝南,北為陰,南為陽,即景乃岡,相其陰陽,所以學校大體上方位是沒有錯的,左邊的青山,左青龍,龍盤青山萬年勝,大門前的是條河流,水養青山歲歲青,學校真是健在一個風水寶地上,山北水南為陰,山南水北為陽,教導主任的辦公室正好處在陰陽交接之處,房屋應該相其陰陽之和,嘗其水泉之味,審其土地之宜,正阡陌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