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的勢頭終於有減弱的趨勢,三天之後終於止住了,天雖然還沒有晴朗,但是已經沒下雪了,只是風吹的厲害。
說實在的,下雪的時候還真不是很冷,雪一旦停下來,風就呼呼的刮起來了,像是割肉刀子一樣,刮着人的臉上,:生疼生疼的,冷的要死。
好多人都死了,死了都是一些年紀比較的大的老人,他們苟延殘喘還是沒有能夠熬過這樣的一場大雪,在漫天雪花中離開了這個世界,去了傳說中的世界,那裏也許沒有漫天的雪花,沒有割肉一樣的冷風,甚至不會有寒冷,四季如春,鳥語花香,當然這樣美妙的世界也許只有好人才能去,這樣的世界被稱為天堂。
陳教授即使裹着一層厚厚的綠色軍大衣,但他還是感覺到很冷冷,他知道這是他身子骨腐朽的標誌,說明自己大限將至。陳教授不想死,至少現在不想死,但是生死這種事情可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要死的時候,一定是會死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上傳說中的天堂。陳教授望着天空灰濛濛的雲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人活着總是需要找到一個存在的意義,前輩半輩子陳教授覺得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學習文化知識,後來覺得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文物,到生命臨終點的時候,陳教授認為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挖掘那座無名山上的無名古墓,以前的那幾十年都是這一刻服務的。
九年前的那次特殊的經歷並沒有把這位年邁的知識分子嚇倒,反而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鬥志,像是燃燒的火焰,當然這個火焰也燃燒了他的生命。這一次他東山再來,準備充足,他堅信這一次絕對能夠把這座無名的古墓的外套一層層的撥開,然後褪去它一層層的內衣,讓它光禿禿的展現在面前。
陳教授也知道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古墓,其中有着超自然的力量,非一般人能夠抗衡的,所以他也找了一個超自然的人,即使知道那個人不是個什麼好人,甚至不是人,但是陳教授已經不在乎了。
柳子歸花了三天的時間終於回到了章台鎮,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晚上了。余向男正在廚房裏做着晚餐,嘴裏嘮嘮叨叨的,柳往東在拿着鐵鍬在鏟着門前的積雪。
柳子歸的一聲爸媽把柳往東手中的鐵鍬叫掉了,也把余向南手中的鍋鏟叫掉了,兩個人都是一臉驚喜的看着從雪中走來的兒子。
「哎呀,小歸,這麼大的雪,你怎麼回來的呢?我剛剛還在念叨,老天下這麼大的雪,你怎麼回來呀!」余向南吧柳子歸抱在懷裏,捧着柳子歸的腦袋,仔細的端詳,看着是瘦了還是瘦了呢?
「對呀,你媽一直在家裏念叨,你出去了就不知道回來,半年來了,都不知道回來一趟,看看你媽?」柳往東在一旁故意板着一張臉說道。
「得了,小歸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還說他,哎,你這麼說好像自己不想念小歸一樣,也不知道是誰一天到晚念叨小歸在學校過怎麼樣了,吃的怎麼樣啊,習不習慣啊!我耳朵都聽着起繭子了!」余向南含着笑對着柳往東說道。
柳子歸笑着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互相接着彼此的老底,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溫暖的。
下雪天,街上人少,柳往東和余向南夫妻兩個人早早關了門,晚上余向南又加了幾個菜,有魚有肉,搞的跟過年一樣,吃飯的時候一個勁的往柳子歸的碗裏加菜,柳子歸沒有拒絕全都接受了。
柳棲鳳沒有回來,大雪封路,她就沒有回來的車了,如果年底能夠趕回來,就回來,不能回來就幾個老鄉在外面過年了。回到家裏沒有看到姐姐,柳子歸有些失望。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窗戶外面,蒼白一片,白家的屋子在一片蒼白中異常的顯眼,白家的牆壁是灰色的,是歲月留下來的痕跡,豈是一場大雪能夠輕易的掩蓋的。
白明玉很早就回來,在下雪之間就回到了家裏,還帶回來了一個男朋友,高高帥帥的,開着一輛四個輪子的車回來的,車子就停在白家的門口,上面蓋着厚厚的雪花,鼓鼓的,凸起在雪地里,像是一個墳頭。據說白明玉的男朋友是廠里的公子,家裏特別的有錢,就連白家門前的那條公路據說也是這位公子哥出的錢。
看着像墳頭樣的車子停在白家門前,柳子歸的睡意就消失的而一乾二淨,腦袋瓜兒就清醒的無比,而且比任何時候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