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窗外出現了久違的陽光,陽光很亮,從窗戶的玻璃透了進來,柳子歸睜開的眼睛又閉了起來,眼珠子在眼皮里轉了轉,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的眼睛,眼珠子還是有一些乾澀,眨了眨,擠出了一些眼淚方才好了一些。
等完全清醒之後,一溜煙的下了床,跑出了房間,出了門,外面的陽光更大,天空中的烏雲不知道被昨夜的冬風吹到哪裏去了,只留下一點點的殘雲,東一朵,西一朵的飄蕩在蔚藍色的天空下,白藍相間,甚是好看。
余家老屋有四戶人家,往上追溯三代那可是一個爸媽生的,一百多年過去了,雖然住的地方還在一起,但早已分了家各自立了門戶,柳子歸的姥爺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余老三,或者餘三頭,真正的大名反而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了。
弟兄四人共用一個大大的堂廳,哪家有什麼紅白喪事都在這座大堂廳的辦,這裏給死人做過法事,也給活人辦過喜酒,橫在高處的粗大房梁見證了幾十年的紅塵喜喪。
余老三家在堂廳的右邊,他家的門開在堂廳右側牆壁正中央,進了門就是一條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走廊,走廊上方鑲着木板遮住了從琉璃瓦射進來的陽光,所以走廊是昏暗的,走廊盡頭是廚房,廚房的對面是舅舅的房間也是最大的一間房,走廊的兩側各有兩扇門,對應着四個房間,柳子歸就睡在靠門右側的那間房間。
余老三有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大女兒就是柳子歸的母親余向南,兒子余傳宗排老二,小兒女余雙已經遠嫁外鄉,這時候沒有回來。
余老三家對面是余老大家,對面余老大家的大門半遮,余老大只有一個兒子,還離了婚,常年在外打工不回家,余老大與老伴兒關係也不好,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這個時候估計是出去溜彎去了,化解心中的鬱悶之氣。
穿過用石頭堆砌的石橋之後,靠近大門的地方是余老二和余老三四家,余老二是瞎子,年輕的時候在山裏放炮炸石頭蹦壞了眼睛,成了殘疾人,也就沒有討到老婆,余老四最年輕,有兩個孩子,大女兒才十九歲在村部里工作,兒子余苗和柳棲鳳差不了多少才上初一。
柳子歸的姥姥和母親都在照顧舅媽和小表弟,沒有出來曬太陽,穀場上坐着小姥姥和一些臨近的婦女在一起曬着太陽,納着鞋底,織着毛衣,說着一些話兒。
平常時候,她們無非是說一些村里村外的風流事韻,但今天她們卻沒有心思說這些了,柳子歸仔細一聽,只聽她們在說:「老唐一家子也真夠倒霉的!」
「可不是嘛,老唐被火把燒傷了,若不是我家那位來的快,恐怕都給燒死了!」一位黝黑的中年婦女扯着大嗓門說道。
「這還好一點,老唐燒的並不嚴重,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但他的孫子死的可真慘,嘖、嘖、、、」一位瘦瘦的婦人一邊織着毛衣,一邊嘖嘖嘴,一臉的惋惜。
「是啊,唐城找到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個頭了,而且還被啃的不成樣子,當時余老三還吐了、、、」胖婦人把納鞋的針在頭皮蹭了蹭,皺着眉頭誇張的說道。
、、、
柳子歸沒有再聽下去了,接下的內容實質的性的東西不多,都是一些誇大的詞兒,柳子歸聽着無味,又跑回舅舅的房間逗自己的表弟玩。
午飯過後,余向南帶着柳子歸走了,余家添了一個小孩,已經沒有餘下的精力來照看柳子歸了,鎮上的店鋪已經打理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居住了。
冬天的太陽是可愛,它沒有夏日裏那麼毒辣,懶洋洋的,曬久了就想睡覺,也沒有風,風仿佛都已經刮乾淨了,田地里已經沒有了農作物,一眼望去都是秋收之後留下的稻草樁子和黑色的泥土。
這個時候,公路還沒有修道老余家,到鎮上的路都是一些小路,不是田埂就是貼着山的土路,一路上不是竹林就是河溝。
從老余家到鎮上有三個竹林,其中一個竹林很特殊,這片竹林面積很大,竹子很粗,枝丫很多,葉子也茂盛,緊緊挨在一起,密不透光,竹林外面陽光燦爛,竹林裏面卻是一片暗淡,甚是可以說是黑暗,在竹林旁邊還有數個大池塘,池塘的水很深,藍幽幽的,看着甚是瘮人,像是隨時有什麼東西會從水裏跳出來拽着人往裏拖。
快靠近竹林的時候,余向南給柳子歸
第六十七章久違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