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育心有定計,唐奕自然欣喜,急聲問道。
只見吳老頭橫了唐奕一眼,「什麼計?將計就計!當然是使你最擅長的手段。」
曹佾下意識一問:「他擅長什麼?」
吳育聞言,心道,曹景休今日確實有點腦袋不轉個兒。
「還能是什麼?」
指着唐奕,「你說他除了發瘋和撒錢,還有什麼別的擅長?」
「哈!」
不等曹佾反應,唐奕已經笑出了聲兒,嚇了曹國舅一跳。
只見唐奕豎起一根大拇指給吳育,「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老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去!」吳育毫不領情。「少在這裏聒噪,老夫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
唐奕嘿嘿傻樂,「這都跟我下海南了,還不算我家的?您就認命吧,放心,肯定把您老養的白白胖胖的。」
吳育哭笑不得,這小瘋子越說越不像話了。
面容一緩,「話說回來,景休有一點說的沒錯。宗麒殿下和福康公主都在這裏,縱有九成把握,你也要小心再小心,萬不可有一絲差池。」
唐奕笑着點頭,「沒有萬全把握,我是不會讓他們下船的。」
「......」
兩人嘮的熱呼,邊上的曹佾卻是看不下去了。這一老一少心倒是夠大,還打起了啞謎。
「別賣關子!」
「發瘋我懂,無非就是誰使橫,就砍了誰唄。」
「可這撒錢......」
曹國舅有點發怵,這島上有黎峒族民數十萬之眾,唐奕要是想放買,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放心!」唐奕好聲安慰。
「撒錢也不是撒咱們的錢。」
「那撒誰的錢?」
......
卻是不等唐奕再多說,曹覺和秀才看不了他們在那兒磨嘰。強把唐奕拉到了一邊。
秀才二話不說,遞給唐奕一把長刀。其實上船的時候就想給他看,可是礙於唐奕抽不開身,只好忍到現在。
「那些黎兵用的,唐哥兒瞅瞅。」
唐奕狐疑地接過,頓時怔一下,臉上也添了一絲詫異。
海南蠻夷之地冶鐵工藝幾乎為零,加之中原對刀槍利器的管制,遂如長刀這種東西在嶺南是極為難得的,最偏遠的海南當然更是難得。
所以,在這裏,一把殺人的刀比一個拿刀的大活人還金貴,有些黎兵甚至還是用的石斧骨槍。
能用上鐵器的,已經是稀罕,更別苛求什麼上等兵刃了。
可是......
唐奕手裏這把,卻是一把好刀。縱使他不是內行,但是一搭眼就看得出來。
鋼口極好,閃着寒光,刀身隱見鍛紋,非是尋常鐵器。
「十八鍛?」
唐奕有些不確定地問向曹老二和秀才這兩個行家。
這是一句冶鐵術語,用鍛造的精細程度來區分鋼材的好壞。
世傳,中原冶鐵工藝的巔峰是百鍊鋼。這個百鍊,就是指鍛打的次數和精細程度。
但是,百鍊鋼當然不是隨便就拿得出來的,成本太高,縱使是禁軍也配備不起那樣的精鋼。
御前的皇家近衛取其次,所用兵刃都是七十二鍛的精鋼,只比百鍊差上一點。但還是耗費頗高,所以普通禁軍配備三十六鍛鋼刃。
民間私造,能有十八鍛就已經不錯了。
唐奕覺得,這麼偏遠的地方能有十八鍛的好鋼鑄刀,當真不易。
可是沒想到,二人聞聲齊齊的搖頭。
「你翻過來看!」
唐奕更疑,翻過刀身,登時瞳孔一縮,眉頭漸緊,卻是剛剛的好心情瞬間無存。
「侍.步軍司.監。」
五個明晃晃的鋼字赫然在目,這竟然是一把制式軍刀。
抬眼看向秀才,秀才立時會意。
「絕對不是偶然。我看過了,死的那五十幾人,用的都是軍中配刀。」
「而且,皆出自侍衛親軍步軍司的軍器監司。」
唐奕聞之,陷入了沉思,一個海南的惡霸怎麼可能有成批的制式軍刀?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