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何甜甜現在不怕,有了前世的閱歷,為人處世已經很圓滑。她要好好利用這些東西,給自己創造良好的環境和條件。
來到齊家村,如果不是對齊三奶奶示好,幫着齊三奶奶幹活,何甜甜就不可能得到齊三奶奶的邀請,住上乾淨寬敞的房間;如果一開始不在車站向齊書記示好,加上刻意的親近,齊書記一家也不會如此關照她。
所有的努力,和前世的消極態度截然相反,已經開始逐漸改變。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父母暫時沒事,何甜甜微微放心。現在是八月七日,距離過年回家,還有將近六個月呢。她不能亂花錢,等過年的時候,買火車票回家。
何甜甜久久不能平靜,拿起筆,開始寫信。
昏黃的煤油燈下,何甜甜握着鋼筆,一筆一划,認真回信,寫了她的近況和在村子裏的見聞,讓父母知道她的情況。至於霍英傑的信,何甜甜沒有寫,她在等霍英傑到了新單位給她寫信,告訴她新地址之後再回信。
明天一早去齊書記家裏,找牛大軍,讓他把信捎回縣城。家裏的父母和她一樣,非常想念對方,可以早一點寄信,也就可以早一點給父母帶去安慰。
翌日一早,何甜甜把信交給牛大軍,道:「郵票我已經貼好了,大軍哥,麻煩你幫我帶到縣城寄了。」
「行呢!」牛大軍道,「如果以後來這附近的村子,我就來齊書記這裏一趟,我讓小燕喊你。你有信,就送過來,免得你以後大老遠往縣城跑。」
牛大軍熱心道,以後他會經常來這裏,順便幫助何甜甜,何樂而不為呢?
「那就多謝大軍哥了。」何甜甜感謝道,今天在齊書記家裏,何甜甜不好送牛大軍醃兔肉,等到齊大軍給她送來包裹的時候,再私下裏送吧。
送完信,何甜甜回去和齊三奶奶一起吃早飯,然後去了畜牧隊幹活。現在齊三奶奶腳好了,可以自己上工下工,不需要何甜甜接送。
小小勝了一場的何甜甜,心裏高興,一邊走路,一邊哼着小調。
原來改變並不難,只在於能否利用身邊的環境改變自己的境遇!
前世,她是一直烏龜,遇到事情躲到烏龜殼裏,逃避害怕苦惱,等待上天的安排;這一世,何甜甜不會這樣了,她要做一直勇敢堅強的海燕,不管暴風雨多麼大,都不會屈服,迎接暴風雨的洗禮,換來新的人生。
到了畜牧隊,何甜甜發現齊爺爺的房子周圍多了幾間草房,前天還沒有,可見這是昨天蓋起來的。這樣的房子,應該住的是人,不是給牲口準備的。
就在何甜甜疑惑的時候,從草房子裏出來一個老頭,這老頭,何甜甜認識,顧教授。前世顧教授給很多人補課,語文,數學,英語,俄語,物理,化學,他都懂。
顧教授看到何甜甜這麼一個小姑娘,討好似的笑笑,小心翼翼。
何甜甜看到他們這樣,心裏酸澀,那麼有學識的人,本應該穿着乾淨體面的衣服,在講台上溫文爾雅講課,而不是衣着破爛,苦苦掙扎,在這個混亂過得如此卑微。
「你好!」何甜甜笑笑打招呼,反正這裏沒有外人,也不怕別人舉報她和這些勞改的人說話。
顧教授一愣,旋即也跟着笑笑,道:「你好!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我是南市來的知青,何甜甜。」何甜甜自我介紹,前世就是在顧教授的幫助下考上大學,那時候齊芳芳也考上了,齊家人表面上說家裏困難,其實實際上就不希望何甜甜去上大學。
她那時個就是一個傻子,一朵碩大的聖母白蓮花,白的現在她自己都有想抽自己幾巴掌的衝動。
人家這麼說,她就甘願犧牲讓齊芳芳上學,她不去了。當時顧教授還過來勸她,只是何甜甜重視所謂的「家人」,沒有同意,辜負了顧教授的一片心意。
一聽何甜甜是南市的知青,顧教授面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慌不擇路轉身進了草房。
顧教授之所以主動和當地人說話,其實也是為了打好關係,改變境遇。可他在外面被斗怕了,尤其那些以前曾經還是他的學生,指着他的鼻子控訴一條條根本就不存在的罪證。
那些可都是他敦敦教誨的學生了,讓一輩子教書育人的顧教授一直接受不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