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間,藥房的佈局沒有太大變化,陳設跟以前一樣,靠里的位置是一長排的藥櫃,散發着淡淡的藥香,高高的櫃枱上放着稱藥用的戥子和包藥用的牛皮紙。
大堂的兩側,一處是休息用的臥室,另一處則是治病用的問診室,往裏走是藥材倉庫和藥材炮製房。
他緩步來到臥室,放置好火盆,從古老的行醫箱中取出十多本殘缺不堪的古籍,單膝跪在一個老者的遺像前,輕聲道:「爺爺,這套祖傳的御醫經,我找齊了,現在燒給您。」
火柴藥頭擦中盒身側面的磷層,紅色的火苗騰起,舔舐*着紙頁,不作多時化作綿軟的灰燼。
十歲時,他離開,如今歸來。
……
坐在蘇韜對面的女子,是隔壁古玩店蔡老闆的小女兒。
二十六歲,長得像朵花兒似的,沒有男朋友,在三線城市早婚早育的氛圍里,屬於稀有動物。
蔡妍屬於身體完全張開,熟透了滴水的那種,一雙桃花杏眼盯着蘇韜上下打量,眸光如波流轉,仿佛會說話似的,她抿着嘴唇,似笑非笑,面對這樣的佳人,誰又能不心亂?
「蘇大夫,今天給我講的笑話是什麼呢?」蔡妍凝視着蘇韜,號完脈後,縮回纖纖玉手,略有點期待地問道。
「講個三國人物吧,名字叫做呂布,人稱三家性奴,典故轅門射雞。」蘇韜信口說道,與蔡妍接觸一段時間,兩人有些熟悉,所以講點葷素相宜的段子,她不至於太反感。
「噗嗤!」蔡妍忍俊不已,豐挺的胸脯花枝亂顫,「你也太胡扯了,呂布分明是三姓家奴,是轅門射戟,讀第三聲,哪是射雞。」
蘇韜見蔡妍眉宇舒展,淡淡笑道:「口誤口誤。換個腦筋急轉彎吧,軍隊大比武,最後一項是比憋氣,第一個五分鐘淘汰,第二個八分鐘淘汰,第三個過了半小時,仍舊將臉悶在臉盆里,你覺得他為什麼這麼厲害!」
蔡妍蹙眉,沉思許久,道:「半個小時?難道他偷偷耍詐換氣,或者他已經被悶死了?」
蘇韜搖了搖頭,感慨道:「裁判過去看了一眼,罵了一句『我靠』。原來那傢伙把臉盆里的水全部喝完了。」
蔡妍又是一陣銀鈴般的脆笑,尾指勾掉溢出眼角的笑淚,道:「你應該去電視台,弄個脫口秀節目,絕對是個段子手!」
「笑一笑十年少,你最近胸悶、心煩、尿頻等症狀,是不是已經緩解了?」不同的病人,要用不同的策略,蔡妍的病要保持心情舒暢,所以蘇韜才每天給她講兩三個段子。
不過,可能會讓蔡妍覺得誤會,以為自己每天給她講段子,是在刻意地撩她——畢竟好的段子手,也是撩妹高手。
「蘇大夫,你的醫術青出於藍勝於藍。以前蘇老大夫總給我不停地開藥,現在每天針灸,不吃藥,也能好。我討厭中藥味。」蔡妍對蘇韜倒也欽佩。
蘇韜目光落在蔡妍纖長如玉的手指上,五根玉蔥宛如工藝品,暗忖若是蔡妍願意的話,可以當一名很出色的手模,他淡淡笑道:「還得請你幫我多宣傳宣傳,你也看到了,我接手三味堂之後,生意比以前差多了。」
蔡妍發現自己額頭的髮絲亂了,玉手輕撫,換了個姿勢,露出腰線嫩白的雪膚,借着說話,往前湊了湊。
一件薄透的低領打底衫,領口開得有點低,將胳膊壓在桌上,豐滿白嫩的胸部就這麼擠壓出深深的乳溝,托着下巴,嘴角帶着嫵媚,姿勢有點野性,讓人有種捏一把的衝動。
蘇韜忍不住繞着她雪白如玉的脖頸上下多看兩眼,按住內心的躁動不安,道:「姑娘,動作收着點,除非你想引人犯罪?」
蔡妍呸了一聲,臉上一紅,啐道:「想得美!坐久了,換個姿勢罷了。」
蔡妍嫵媚姣好的面容,不僅讓蘇韜浮想聯翩,總覺得蔡妍之所以常來看病,並不是純粹地帶着看病的目的,而是因為自己的這副皮囊。
高,瘦,身上穿着白色的大褂,卻有種玉樹臨風的味道,一張臉孔很白,眼睛發亮,習慣性地微微露出善意的笑容,黑色的頭髮略長微卷,有些陰柔的氣質——屬於女性比較喜歡的那種類型。
三味堂自從爺爺去世,自己成了坐堂醫生之後,生意變得冷清不少;當大夫的,不是靠才華,而是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