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焦慮不安,她總覺得危險在接近自己,於是來到車庫,坐上一輛轎車,朝自己女兒的學校行駛而去。坐在轎車上,她給自己的丈夫撥打電話,「老鄧,出了點急事,你必須要立刻下班。」
丈夫老鄧在一家中餐館上班,他在國內是一名物理老師,但移民到國外之後,只能到當地華人開的餐館裏端盤子當服務員,現在老鄧已經成功獲得老闆的信任,在後廚負責切菜,收入還算不錯。
老鄧這麼多年來,對於當初移民一直很後悔,儘管在國內當老師收入不高,但至少比國外活在底層要有歸屬感。
「最近這段時間餐館工作非常忙碌,我可不敢跟老闆請假,除非我打算失業。」老鄧皺眉抱怨道。
「那就是辭職吧,我們訂了幾張機票,去墨爾本旅遊幾天,好好放鬆一下。」陳慧解釋道。
老鄧察覺到妻子的異樣,沉聲道:「出什麼事了嗎?」
陳慧咬牙道:「沒什麼事,我只是想來一場說走邊走的旅行。」
老鄧暗嘆了口氣,摘掉自己白色的廚帽,「我這就跟老闆請假,然後咱們好好聊聊。」
轟的一聲巨響從耳邊傳來,老鄧瞪大眼睛,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情緒激動地問道:「老婆,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嗎?」
手機里傳來忙音,老鄧連忙朝廚房外面沖了出去。
半個小時之後,老鄧來到了妻子發生車禍的地點,警察已經在現場拉起了警戒線,妻子躺在擔架上,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白。老鄧用英語跟警察解釋自己的身份,警察放行,讓他來到死者的身邊。
老鄧掀開白布,看到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面容,忍不住悲從中來,撕心裂肺地大聲嘶嚎,雖然妻子的脾氣不大好,但兩人共同生活這麼多年,彼此的感情很深厚。
妻子的屍體被送上了救護車,老鄧跟着警察來到了詢問室,警察解釋道:「你們有沒有什麼仇家?」
老鄧搖頭道:「我們已經在這裏住了好幾年,跟鄰居們相處得都不錯。我的妻子是個售房顧問,和她的同事、客戶相處得都很好。」
警察拿出幾張現場的照片,指着汽車的殘骸底部,「我們在這裏查找到了炸彈,應該是是有人提前將炸彈安裝在車內,然後通過遙控裝置將汽車引爆。這是一起謀殺!我們現在已經調取你附近的監控,但炸彈可能在很久之前便已經被安裝上,所以不一定會找到線索。」
老鄧回想起妻子給自己打電話時焦慮的語氣,渾身冒出冷汗,難道是妻子預感有危險,所以才讓自己不惜辭職也要去墨爾本?
「能找到兇手嗎?」老鄧聲音沙啞,紅着眼睛問道。
「很難!」警察無奈道,「但我們會盡力的。」
老鄧在警局沒有待多久,前往學校接到了女兒,女兒聽說媽媽出事,捂着臉哭個不停,老鄧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在醫院再次見到妻子的遺骸,老鄧沒能忍住,和女兒抱頭再次痛哭一場。他沒有帶女兒回家,而是在一家五星級酒店住下,因為炸彈肯定是在自家車庫裏埋入,這意味着家已經不安全。
「爸,媽走了,我們該怎麼生活?」女兒才十五歲,還在上初中,但心理年齡已經很成熟,她知道母親才是一家之主,無論經濟還是其他,都是母親做主。
「我已經想好了,將房子交給你母親的同事儘快出手賣掉,然後我們回國。」老鄧嘆氣道。
「爸,我不想回去,我在這邊已經習慣了。」女兒搖頭拒絕道。
老鄧抓住女兒的肩膀,語氣凝重地說道:「你媽是被人害死的,警方根本找不到兇手,意味着我們繼續住在這裏,只會遇到危險。我必須得保護你。」
女兒眼睛通紅,內心激烈地掙扎,終於輕輕地點頭。
門鈴響起,老鄧汗毛孔豎了起來,這個時間點怎麼會有人來找他們呢:?
他警惕地站在門口,通過貓眼朝外面望去,只見一個穿着工作服的女子站在門外,身邊有一個推車,他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打開門,女服務員面帶微笑道:「先生,我是酒店的保潔員,能否讓我進來檢查一下,是否需要補充什麼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