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在一瞬間腦袋嗡嗡出現一片空白,劇情與她想像得不太一樣,自己應該很平和地與徐慧芳打招呼,然後給卞佑天留下自傲的印象,她顯然沒想到徐慧芳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羞辱自己,時間仿佛定格了,那酒宛如油畫上的一抹妖艷的紅,若是潑到身上,驕傲的孔雀瞬間變成可笑的麻雀。
徐慧芳眸光露出冷笑,殷樂之所過來,是她安排人私下送過去的請柬,她就是要在這個公眾場合,讓這個小妖精知難而退。
丈夫卞佑天從來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徐慧芳心知肚明,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她知道駕馭男人,如同放風箏,只要手中扯住線,無論他飛到哪裏,總逃離不了自己的視野。
這麼多年來卞佑天換了一個又一個女人,但她能看出卞佑天對殷樂的感覺不一樣,這次丈夫動了真感情。前段時間,徐慧芳通過私人偵探找到一份音頻,殷樂竟然要求卞佑天與自己離婚,而卞佑天竟然含糊其辭地答應,這讓徐慧芳怒不可遏。
「這對姦夫淫婦!」在徐慧芳的心中,卞佑天有錯,但殷樂的故意誘惑,更佔據主要原因。徐慧芳下定主意,要在眾人的面前,扯掉殷樂虛假的偽裝。
紅酒帶着徐慧芳的憤怒,在空中飛出了驚人的弧度,角度無懈可擊,朝殷樂飛了過去。
殷樂下意識地用粉色的手包擋住自己的臉,這是人的本能反應,突然她感覺到腋下一輕,整個人的重心往右側橫移,她似乎聽到耳邊傳來嗖嗖的風聲,驚險且差之毫厘地躲過了那紅酒的攻擊。
她斜躺在蘇韜的懷裏,抬眼望着救了自己的傢伙,嘴角帶着似有似無的笑容,眸光清澈,含着些許玩味,仿佛在琢磨為何會出現此刻的情形。
蘇韜低下頭,騰出一隻手,用手指點了點殷樂腦門的紫紅,道:「沒有完全躲過去,還是濺到了一滴。」
他那根沾了紅酒的手指放入口中泯了泯,殷樂突然有種全身發麻的感覺。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中發生,從徐慧芳的潑酒,到蘇韜拉扯殷樂躲過,再用手指點掉她額頭上的酒液,最終扶正殷樂,在普通人的眼中,只是眨了眨幾次眼睛而已。
徐慧芳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嘲諷,瞬間變成驚訝,因為腦海中跟斷片似的,中間似乎少了個片段,殷樂如何瞬間就從眼皮底下消失了?
紅酒潑在地上,蜿蜒流淌成一道彎曲的嫣紅痕跡,沒有打中目標,讓徐慧芳差點忘記下一步該如何做。
徐慧芳緩緩地鬆開微粗的手指,玻璃杯從空中墜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咔擦聲,她指着殷樂罵道:「沒想到你還真有臉來參加今天的舞會!」
殷樂驚魂未定,略有點慌亂地望着徐慧芳,她外表看上去堅強,但內心還是處於弱勢一方,畢竟她此刻屬於第三者,她目光瞄向卞佑天,希望他能站出來,替自己說幾句,未曾想,卞佑天一臉木然地扭過臉,不與自己的眼神交匯。
「啪嗒……」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就在徐慧芳說話間,蘇韜緩步走到她的身前,揚起手掌,狠狠地抽在她的臉上。
「你打我?」徐慧芳捂着火辣辣的臉,不可思議地望着蘇韜。
這是自己的別墅,自己舉辦的舞會,原本打算羞辱一下殷樂,以她的了解,即使羞辱了殷樂,舞會照樣還會如常的進行,因為她了解卞佑天,只會忍氣吞聲,默默忍受,同時徐慧芳也想借着今天,告訴卞佑天,以後要乖一點,不要觸犯自己的底線。
但劇情突然就反轉,自己被人打了,這是一個樣貌清瘦的年輕人,看上去只有二十歲上下,眉毛濃黑,唇紅齒白,帶着一臉謙和的笑意,但就是這個年輕人,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蘇韜收回手掌,點了點頭,道:「沒錯!這一巴掌是替我的女朋友打的,因為你剛才的舉動實在太過無理。我女朋友長得這麼漂亮動人,若是沾上了庸俗的紅酒,豈不是天怒人怨?」
徐慧芳被蘇韜一陣搶白,氣得豐滿的胸部上下浮動,怒道:「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蘇韜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地說道:「我不管這是哪裏,任何人欺負我的女人,我都不能答應。原本進來之後,覺得今天的舞會高端大氣,沒想到竟然遇到你這種潑婦,實在讓人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