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池南郊,一棟類似於北京四合院的民宅內,一名頭髮花白的婦人在收拾房間,一邊收拾,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
「老高啊,保國好像幾個月都沒來了。總說忙,總說忙,過年的時候都沒來。你說這麼近,開車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到,他在忙也不差這點時間吧。還有玉容那個死丫頭,除了過年那幾天,這都多長時間了,也不來,我都想我大外孫了……」
高廣仁正坐在藤椅子上紙,聽到老伴的話,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鏡,「這年才過去幾天,而且孩子也上學了,玉容不得在家照顧孩子啊。你要是想了,自己過去就行了,整天念念叨叨,煩不煩。」
老太太聽到高廣仁的話,把抹布往桌子上一扔,沒好氣的說道:「怎麼,不願意聽我嘮叨,你可以走,愛去哪去哪。」
高廣仁苦笑一聲,擺擺手:「好好好,你愛嘮叨就嘮叨,我不說話總行了吧。至於你那個寶貝女婿,昨天還打電話來着,跟我談了一些事情。可沒想到今天他就遇到麻煩了,如果今晚不來,明天肯定會來的。」
老太太聽到這話,頓時急了:「他遇到麻煩了?什麼麻煩,嚴重不嚴重?老高,他可是你的女婿,平時對你也孝敬,要是解決不了,你可得幫忙,要是不幫,我跟你沒完。」
高廣仁無奈的搖搖頭:「不是什麼大麻煩,他啊又辦了一件蠢事,再一次失去了往上走的機會。」
老太太皺着眉頭說道:「他是不是得罪人了,所以才被壓着?」
高廣仁嘆口氣,「說不上得罪人,只是站錯隊了而已。本來這一次他是有機會再一次上船的,可他事情背後掩藏的細節,也就失去這次機會。」
老太太搖搖頭:「這些我都不懂,不過你一定要幫幫他。別人我不了解,但保國這孩子我還是了解的,一心為國為民,一直都兢兢業業,從來都沒有私心,如果這樣的好同志都不提拔,那可太欺負人了。」
高廣仁說道:「當初我就覺得,保國不適合當官,只適合從政。」
老太太說道:「當官和從政,這不都是一個意思嗎?」
高廣仁笑着說道:「不一樣,政府機構那麼多,從政的人不計其數,所謂的政治明星也有很多,但他們不一定都坐到了高位。這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定位,什麼位置適合他們,什麼位置能夠讓他們一展抱負,發揮自己的優勢,這就是他們的成功。而當官不同,不是你不貪不腐,不是你一心為國為民就行的。還要有超出常人的能力,還要有一顆聰明的大腦,一雙銳利的雙眼和靈敏的嗅覺。能夠在雲詭波密,複雜的環境中分析出利弊,雲背後隱藏着的重要節點,嗅到危機,從而趨利避害,這樣才能走得更高。」
老太太張嘴還想說什麼,聽到大門外傳來汽車的剎車聲,抬頭外,只見馮保國快步走進了院子,「保國來了!」
高廣仁時間,說道:「是真的急了,還沒下班就跑過來了。」他的話音一落,馮保國已經掀開門帘走了進來,「爸,媽!」
老太太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保國啊,快點坐,我去給你倒茶。」
「媽,你不用忙了,我有事情跟爸說。」馮保國坐到了沙發上。
老太太說道:「剛才我還跟你爸提起你,說你遇到了麻煩,肯定會過來,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你們先聊着。」說完走出去泡茶。
馮保國沒有意外,不要仁退休好長時間了,但省里的人脈還在,那些老部下過年過節的經常來要是省里有什麼動靜,高廣仁比他先知道。
「爸,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高廣仁點點頭:「今天你去見錢榮了?」
馮保國說道:「昨天我跟你談過范弘毅的事,你讓我去找錢榮,通過錢榮向楊洛賣好,以此爭取從新上船的機會。今天就去見他了,可我沒想到,楊洛回來了,在我離開後,他們兩個肯定見面了,但談了什麼不清楚。只是中午的時候,省里就傳出消息,說錢榮要調走,黃平義要進入省常委,接替錢榮的位置。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想了很久,就是想不明白,該做的我都做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說這話的時候,馮保國的語氣隱隱有些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