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床頭那抹身影正驚恐地盯着門口,手裏捏着一柄水果刀。
看到葉凡這張微笑的臉,田思琪手上的刀叮啷一聲掉在地板上,眼眶裏蒙起了一層霧氣,跳下床頭,瘋了一樣撲進他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這幾天遭受的噩夢和恐懼隨着淚水盡情地釋放,被蔣承賓軟禁的這段日子,田思琪沒有一天敢入睡,枕頭底下隨時藏着一柄水果刀,以死抗爭。
終於讓她盼來了希望的曙光。
「好了,現在沒事了。」葉凡輕拍她的肩背,溫聲說道:「壞人已經死了,可以走了。」
田思琪緊緊抱着他,好一會才哭夠了,突然發現兩人之間的親密姿態,羞得抬不起頭來。
「來吧!穿鞋,我們先離開這裏。」葉凡見她忸怩着不說話,心中暗笑,拉着田思琪走到床邊,低頭彎腰給她的腳套上了高跟鞋。
看到男人盡心呵護自己的溫柔動作,田思琪有些神不守舍,特別是那雙手觸摸到自己的腳踝時,那種觸碰讓肌膚都產生了一種漣漪,心神更是縷縷悸動不安,異樣悄然流淌。
當一個女人處於深深的絕望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個時候多麼希望有一位大英雄來拯救自己啊。而此情此景,真的如同她夢裏乞求的那樣,她的王子出現了,並且手刃仇敵,又一次把自己從火炕里拉出來。
沒有哪個女人在經歷過這種事情之後,會無動於衷,會不感動,特別是三番五次地被同一個男人救下,這種感激之情是會極速轉變的,變得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
田思琪現在的狀態正是如此,深深沉醉在這種情愫中,直到葉凡抬頭看着她,伸出手來,才靦腆着低頭送出小手,輕聲說道:「謝謝。」
「走吧,先送你回家!」再次被他握着手指,田思琪芳心微微一顫,滿滿的都是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可當她走出臥室,看到大廳、走廊遍地倒斃的屍體時,不由地瑟瑟發抖,腿腳都不利索了。
「沒事,死的都是壞人罷了。」葉凡滿不在乎地撥着電話,又找上了破軍。
殺了這麼多人,善後問題,還要拜託她處理一下,今夜,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便是解開這枚鉛球,看看裏面的膠捲上究竟留下了些什麼東西。
「你家裏有沒有洗照片的地方?」上了車子之後,葉凡輕聲詢問。
田思琪緊張的心情總算平靜下來,答道:「有的,我有一間工作室在九龍別墅。」
「那太好了!」
葉凡立即驅車趕赴九龍,行駛在深夜的街道上,他忽然想起一個人,索菲婭。
該不該給她打個電話?
當初曾經答應她離開香港要告知一聲,因為這一連串的事件,中斷了聯繫,明天,他又要趕赴澳門,一場朋友,應當守信用對吧?
想到這件事,葉凡覺得還是明天一早再給索菲婭打個電話,這麼晚,誰不睡覺?
田思琪的香閨坐落在九龍半島臨海的私人別墅區中,平常只有她一個人獨居。
自從歌壇天后跳樓事件之後,不少狗仔隊徹夜蹲守在她的豪宅附近,期望能獲取某些勁爆消息。但隨後蔣承賓和洪興發動黑道叛亂,叫人擄走田思琪,找不到她的藏身之處,這個地方已經數天沒有人蹲守了。
當葉凡載着田思琪深夜進入豪宅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這對男女。
「房子不錯,挺寬敞。」葉凡走進客廳,環視一圈後如是說道。
第一次把男人領到家裏來,田思琪有些說不出緣由的緊張,輕聲說道:「你隨便坐吧……我拿飲料來。」
「好,暗房在樓上嗎?」葉凡問道:「你這裏有沒有切割機?」
「車庫好像有吧……我不記得了。」田思琪打開冰箱,找出兩罐可樂,遞了一罐過來。
「我去看看。」
「那……我先洗澡換件衣服。」田思琪說着,便低頭匆匆走上樓梯。
她此刻的心情既緊張,又慌亂,隱隱地,好像還期盼着會發生點什麼……
田思琪的車庫亮起了燈光。這小小的地方,倒是工具齊全,鉗子扳手、千斤頂、金屬切割機……各種修車工具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