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他不是……」失蹤了嗎?據說,當時汝南王在被鄭靜明押送回京的路上,因鄭家軍遭遇宇文睿突襲而後失蹤,赫連郡接收汝南軍後,一直沒能找
到汝南王的下落。怎會突然出現在宮門之外呢?眾人面面相覷,均是驚疑不定。
宇文煒臉上露出喜色:「是王伯父?快快請入!」
最為欣喜的,卻是太皇太后。她一直以為長子已然遭遇不測,自己病了這場,多半也是因為思子心切。誰想到竟還能有這相聚之時?她剛剛擦乾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淚眼模糊中,只見殿外一個蹣跚的身影走來。
昔日養尊處優的汝南王風塵僕僕,穿着毫無光澤的鎧甲,左腿微跛,情緒複雜地走進大殿。望見自己認得的老臣,微微頷首致意,朝着孟閣老重重地點了點頭算是行禮,跪地拜道:「臣參見皇上、參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淚如泉湧,又是心疼又是欣喜地望着長子,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宇文煒已經走回王座,歡喜地抬手道:「王伯父快快請起!王伯父這是從何處而來?一切是否安好?究竟發生了何事?」
汝南王朝太皇太后關切地望了幾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方緩緩說道:「啟奏陛下,臣年紀老邁,新疾舊患一併發作,早已不比當年。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是有心無力。皇兄憐臣老弱,特召臣回京休養……其間細節,想必鎮國公世子早已向皇上和太皇太后回報過,臣不再絮述。途中,鄭家軍遭遇宇文睿大軍突襲,死傷慘重,臣在中途與鄭世子失去聯絡,臣帶同汝南兵馬,一路北上,本欲追上鄭世子。誰知被那不肯死心的反賊海羽昶埋伏,臣無奈之下,只得投奔了赫連將軍。好在赫連將軍一路照拂,臣才得以順利入京。一路糧草不濟,全靠赫連將軍為臣那四萬兵馬籌謀。因半途定下計策,赫連將軍為剿滅反賊,奪回城池,故而快馬行軍。汝南軍多有損傷,行軍不速,晚於赫連將軍數日方到京城。今日來到城外,自赫連將軍口中驚聞皇兄駕崩,臣……連忙奏請入宮,皇上!太皇太后!臣來遲了!」
說罷,汝南王大放悲聲。一時引得太皇太后和幾位老臣也都流下淚來,為先帝的逝去而傷懷。
眾人哭了一陣,呂尚遠出言勸了幾句,不待宇文煒出言安頓,太皇太后已搶先說道:「慶王一路辛勞,不如先去後殿休息片刻,待宮人將諸事準備好後,慶王再去祭拜大行皇帝。皇上覺得這樣可好?」
宇文煒不欲當眾忤逆太皇太后,雖然心裏還有許多疑問沒有弄清楚,仍是輕輕點了點頭,「皇祖母說的是,王伯父先去休息片刻,有什麼話,咱們過後再慢慢細說。」
太皇太后與慶王一起退去後殿。
太皇太后揮退宮人,輕喚道:「王兒!」
慶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母后,兒臣的王妃、女兒、兒媳和孫兒們都沒了……皇兄好狠的心啊!」
太皇太后的淚水一直未曾乾涸,「老大他們幾個呢?」
慶王捂住臉,嗚嗚地哭泣着,含糊不清地說道:「小二小九他們都在。可是老大……他被人害了……都怪兒臣大意!是兒臣沒用!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仍然是不放心……不除去兒臣這個眼中釘,他就無法安心地去……母后您可還康健?兒臣入宮,只是擔憂母后,希望母后保重鳳體……莫要太過傷懷……」
太皇太后望着面前這個年近半百、白髮叢生、悲痛欲絕的長子,心中的痛苦又何嘗少於他?自己的次子謀害長子……眼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們骨肉相殘,她這個做母親的痛苦又有誰知?
好在她一生之中經歷過太多風浪,心中早就明白天家無情,慶王妃是死是活她並不關心,慶王的那些女兒們她也多半不曾見過,無甚感情可言,她最為在意的就只是慶王這個長子,以及他的第一個孫兒汝南王世子。
她很快將自己的悲痛化為仇恨,次子去世後,她在傷心的同時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些年她被壓抑的太苦,在後宮之中不問世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擺出一副誠心修道的模樣,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長子多留一線生機。可她的次子最終還是背叛了當年在她面前所發的誓言,他沒能踐行承諾,反而對自己兄長的親族痛下殺手,那麼她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如今她已是皇室之中位份最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