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一聲,電話就迅速接通。
「您好,請問您是郭皎的親屬麼?」
「我是她朋友,您是哪裏?」
「這裏是龍源醫院,郭皎正在手術,請馬上通知她家人。」
「什麼手術?!」
「她……流產了,滿身是血地跑來我們醫院……什麼都不說……就是哭……」
「…………」
林強的瞳孔再次充紅,額頭的血管暴漲,此時他以無半分理智,而是痛徹全身的憤怒,幾近燃燒的憤怒。
他無法壓抑,仰天長嘯,大吼出來。
王文君與凌樂樂都被完全嚇傻。
林強掛下電話,依然無法解怒,只用右拳瘋狂地砸着桌子,剛剛止血的掌心再度開裂,血液橫飛。
嘭嘭嘭!!
「他.媽的不管你是總行長還是什麼東西!我都要你死!!要死你!!」
「錢!錢!錢!你們他媽的就這麼喜歡錢!」
「你等着!我馬上就用錢砸死你!砸死你!」
這一刻,林強完全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更劇烈的刺痛發生在右瞳,他只感覺眼球爆裂一般。
「啊!!!」凌樂樂又是尖叫一聲,指着林強說不出話來。
「血……」王文君捂着嘴驚嘆,「林強……你眼睛……流血了……」
林強止住憤怒的拳頭,輕輕擦拭着右眼下面。
他以為是眼淚,此時再看手掌。儘是鮮紅。
這時他才發現——
右眼,失明了,他只剩下了一半的視野。
「我……眼睛……」林強呢喃一聲,怦然倒地。
昏厥中,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了那本暗黃色的冊子,冊子雖然老舊不堪,但依然保留着些許古樸的光澤,不隨時間的流逝而殆盡,不隨世界的變遷而改變。
【右瞳知天,左眼改命。】
【天意無常。人倫亂序。】
【財隨貪生。貪因財起。】
【善慈難治,唯用惡懲。】
似懂非懂的金光大字在林強腦海中一一閃過……
不知過了多久,林強緩緩睜開雙眼,自己已經躺在宿舍床上。王文君和凌樂樂伴在左右。
林強揉了揉額頭起身道:「多久了?」
「不到兩分鐘……我們剛抬你過來。」王文君捂着嘴答道。「到底怎麼了。你打電話說什麼了?」
「對,電話。」林強下床,又是晃了晃腦袋。他的右眼依舊看不見東西,但刺痛感已經消去,「走……去龍源醫院,跟着我,別單獨行動。」
他說着,虛弱地走到另一個房間,取出床下的皮包。
王文君知事情嚴重,當着凌樂樂的面也不再多問。
至於凌樂樂,則已經完全嚇傻了,只跟着林強,他到哪,自己到哪。
去往龍源醫院之前,林強先是回到了營業廳。
林強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沒有料到劉銘提供資料的重要性,而擅自將其帶回宿舍,引火上身。現在而言,應該沒有比銀行更安全的地方了。
林強掃過指紋後,走進櫃枱內,將皮包不聲不響地鎖進了鐵櫃裏,而後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攝像頭。
「有本事,就來這裏吧。」他衝着盡頭哼了一聲,好像在特意給誰看。
龍源醫院,婦產科病房樓。
林強讓王文君領着凌樂樂找個安全人多的地方休息,自己則拖着疲憊的身體,懷着複雜的心情推開病房大門。
郭皎躺在最外圍靠窗戶的病床上,她靠在床被上,面色蒼白而又平靜,摘下眼鏡後,她的眼睛顯得很小,此時無神望着窗外,只感覺整個人都空了,木了,傻了
林強微微低頭,一股說不清的酸楚與憤怒再次湧上心頭。
他慚愧、自責、恨自己。
劉銘,對不起……我低估了這件事……我……
林強狠狠地捶了下自己的腦袋,面色幾經起伏。
其它病床上的產婦只當他是這個流產女子的丈夫,也都不敢看他,活動方便
0156 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