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傾顏一口氣將一連串的如果就的造句很溜的說完。
很快仰頭喝完一杯,豪爽的程度壓過了沈凝香。
杯底朝下之後又倒上第二杯,看着沈凝香很不情願的喝完,又幫她滿上。
舉起酒杯:「沈大小姐,這杯酒敬你:有句話說人不知恩不是人,人不記情不是人。還有句叫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沈大小姐是個知恩的人,也是記情之人。只是在我們沐府借住了四年,就借了這麼多銀子幫沐府。實在是令傾顏很佩服,這杯酒我先干為盡。」
說的合情合理,似乎毫無破綻,卻讓沈凝香心裏很不舒服。公主都看出她借錢是為了沐寒風,不是什麼知恩報恩。她家的厲王府一點不比沐府遜色,甚至更奢華,所以才答應讓她去烏金礦。可是被這個低賤的少夫人這麼一說,似乎這是應該的,是她在報恩。要知道她出的可是沐府一年的國稅,幾乎是大涼國一年一半的收入。
那些錢就算她天天吃銀子喝銀子四年也吃不完喝不完啊。
心裏不舒服卻無可辯駁,只好喝下,還很謙虛的說:「少夫人過獎了,做人就得有恩必報。寒風哥哥與我有恩。」
有恩?我也對他有恩啊。顏傾顏心裏腹誹一句,以前她可是伺候了他整整六年時間,早晚兩頓飯,外加宵夜,一年四季換洗的衣服,當然一般的衣服多數都是丟給了二娘,但是重要的還是她洗的。
六年,六年的時間。那也算是恩情吧,只可惜有人恩將仇報。
她笑意盎然的看着沈凝香喝下第二杯。又斟滿一杯:「沈大小姐,這第三杯酒,我還是要敬你。你借給沐府這麼多錢,雖說是報恩,但是情義重。你也知道,沐府現在正是最困難的階段,我夫君雖然有着少國公的名頭,但是不拿俸祿。府上人又多。烏金礦雖然是個錢窩,但是才重新開張,掙錢還得倆仨年之後。繡坊造紙坊也還沒起色,正準備着手。所以既然我們有交情,有恩情。這銀子的事兒,也不一定能按照沈大小姐算出的時間償還,不過我保證,如果每年分紅之後還有剩餘,一定先還沈大小姐的。這杯我先干為敬。」
顏傾顏一連敬了沈凝香五六杯才放下酒杯入座。一雙純真漆黑的眼睛已經抹上了一層淺淺的媚色,被酒色渲染過格外的醉人。
沐寒風心定神寧的的聽她小嘴吧嗒吧嗒的,清脆利索,字正腔圓的敬沈凝香酒。
嘴角不知不覺得浮出一絲詭異的笑。
這個討厭的女人實在是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凝香妹妹不過是敬了她幾杯酒,她便盡數還上,理由還如此充足。
說的他都覺得無可辯駁。
可是他心裏很明白,顏傾顏這是在告訴沈凝香是外人。借錢是幫忙也是報恩,以後要還的。還不一定會按時還。
凝香妹妹的人情落下了,人卻置身度外。這人情聽起來似乎比銀子還大。
雖然覺得這樣說對凝香妹妹很不公平,但是也就是這麼個理兒。
不得不說她這一招還真是厲害,就這樣笑着贏了一局。連他這個從來不服輸的人都覺得輸了,不說凝香妹妹,他自己都輸了,從姿態上已經輸了。、
原本他是想幫着凝香妹妹對付她來着。他曾經說過要護凝香妹妹周全,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可是這點委屈他真的無法替她抵擋。
這個時候他的腦子雖然有個念頭在想:這個討厭的女人怎麼能將凝香妹妹當外人,以後她一定是沐府的人,是他沐寒風的夫人,是同她平起平坐的。
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但說不出來,還有點讚同。
沈凝香等了一會兒,聽不到他說話,也看不到他有偏向她的表情。
喝了酒的臉沒有一點血色,白的跟紙一樣了、她無言以對,只能勉強帶着慘笑喝完。放下酒杯,已經有點頭暈,身子微微一搖晃,坐在了沐寒風身邊,身子向他傾斜過去。
綠翹手快忙將她扳正。說了聲:「沈大小姐坐好了,小心磕着。」
在扳着她肩膀的時候還偷偷用力掐了掐。
嘴角帶着掩飾不住的偷笑。
顏傾顏很快的用眼神制止她繼續,轉而淺淺一笑。又看着沐寒風:「夫君,怎麼幹坐着。為妻都敬了沈大小姐了,你還不速速的敬你凝香妹妹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