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醫是今兒一大早被請來藥房的。他查過昨晚男子帶進來的檀香之後,來見顏傾顏:「少夫人,這種檀香裏面混了麝香,聞起來味道更好。但是時間久了,會讓人昏昏欲睡,也會導致滑胎。」
有麝香,想讓她滑胎。除了沈凝香還有誰。
她心裏明白,卻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憤怒,淺淺的笑着說:「哦,我知道了,文大叔辛苦了。司馬大叔,給文大叔五十兩銀子,請他喝茶。」
文太醫謝過之後拿着銀子離開了。
走出幾步又返回來:「少夫人,老朽看少夫人臉色紅潤,身體也沒什麼不適。如果沒有特殊原因,老朽建議不要吃藥,俗話說是藥三分毒,看起來好像是治病了,其實對身體不好。」
檀香里加麝香,讓他想起了沈凝香現在喝的保胎藥。作為一個資深太醫,他很明白的知道看起來是安胎藥,其實是慢性墮胎藥。那個藥方是沐寒風親自交給府上小藥房的,藥童拿給他看過,他卻不敢說話,開藥方的是太醫院的院首,他應該比自己更清楚,豪門大戶內宅的事情太亂太複雜,貓膩太深,他自然不會摻和。不過這沐府的事兒有點蹊蹺。沐少公給沈夫人慢性滑胎藥,有人給少夫人慢性滑胎藥。到底是少公不想要孩子。還是誰不想要孩子,實在有點亂糟糟。
但是這位少夫人待人好,他對她印象實在是太好了。聽司馬管家的意思,是有人偷偷潛入沐府想要用這種檀香害少夫人。所以給她提個醒。
顏傾顏眉眼彎彎的一笑,起身輕輕屈膝:「傾顏謝文大叔提醒,如果身體沒大礙絕不吃藥。」
文太醫有點惶恐的也抱拳躬身回禮。
送走了文太醫,顏傾顏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
拿着文太醫送回來的檀香嘴角浮出一絲冷笑。沈凝香,既然不不容我,也不容我的孩子,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手裏拿着檀香說了聲:「走,去香園。」
香園內,沈凝香冷冷地坐在圓桌旁,黎媽深深地低頭站在一旁。
沈凝香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齒的說:「廢物,都是廢物,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還談什麼大事兒。你說,不就顏傾顏那個賤人麼?怎麼就這麼費勁兒呢。」
黎媽小聲說:「少夫人,少夫人有墨童少爺保護,近身不得。不過聽說昨兒晚上雲王妃找的人得手了。小姐,六爺說現在不是動少夫人的時候,讓她沒了胎兒也是對她的懲罰。小姐就等着一兩個月後她小產吧。」
「對,就是讓她小產。」沈凝香聽黎媽這麼說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如果現在讓她滑胎,太輕饒她了。」
她知道三個月內滑掉胎兒對大人傷害不是很大,但是三個月之後那就是小產了,是要做空月子的,對身體的傷害也是很大的。她就想要她受罪。
黎媽見她臉色好了點,忙說:「對,就讓她小產。」心裏總歸是不忍的,畢竟是生過孩子的人,知道懷孕的辛苦。想想好不容易過了三個月,卻被活生生的打下來,很殘忍。
但是沈凝香顯然已經有點偏激了。不但想要少夫人的命,還要打掉她的孩子。作為下人。她不敢反對,只能做幫凶。
其實她對少夫人的感覺也很好,只是身為人家的奴才,不由自己。
不過想起沈凝香的偏執,少夫人的每一次的化險為夷,她很為難。她既不想沈凝香太過偏執,又不想少夫人化險為夷。
就聽到門外怡人的聲音:「奴婢見過少夫人,」「小姐,少夫人來了。」
「她來做什麼?」沈凝香皺起了眉頭。
她現在對顏傾顏是又恨又怕。恨的是她一點一點的偷走了寒風哥哥的心,現在她已經被迫認清了形勢,寒風哥哥真的已經不是以前總是用含情的目光看着她的有情人了,他的眼裏只有那個下賤的顏傾顏和他的孩子。而她同肚子的孩子顯然並沒有被重視。雖然藥房天天有保胎藥送來,說是他親自求太醫開的處方。
害怕的是,從這個下賤的女人進了沐府,她便開始想法設法得除掉她。每次都是有驚無險,看起來好像成功了,最終都是失敗的。
難不成這個下賤的女人是貓投胎轉世的,有九條命?
心裏恨得牙痒痒,臉上卻裝出一副極度高興的樣子迎了出去,屈膝道:「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