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出的聲絕不是付醫生,可她到底是誰,林醫生一時又想不起來。明明應該是曾在哪裏聽過的聲音,可當腦子努力回思並且快要將那個對應的人從自己的大腦里揪出時。
那個影像又散了。
這個人,自己肯定見過,甚至還跟她說過話,可他到底是誰?為什麼又記不起來。
對於一個倚靠慣了眼睛的人而言,當某一天失去這慣用的雙眼後,這個世界對於他已是充滿了不便。就在林醫生因為這聲音覺得熟悉時並且努力的琢思着這人到底是誰,這個聲音再度開口了。
還是那樣的聲色,帶了微微一絲笑,這個女人說道:「昨天崴到腳的時候林醫生不是才扶過嗎?我們聊得還挺愉快的,難得今天想過來道謝,不過看樣子林醫生已經把我給忘了。」
這話落下林醫生立即記起這人是誰,昨天在醫院的走廊上,曾經不小心崴到腳的那個漂亮女人。漂亮的人不管到什麼地方都很佔便宜,畢竟人的記憶總是優先提取出美好的東西。也是因了陰歌的話,林醫生記起了她。
記起歸記起,不過相較於陰歌此時這輕鬆的語調,林醫生倒是如了剛才詢問時的寡淡,臉上看不出有什麼別的情緒,就是那樣非常自然的用已經無眼看視蒙着紗布的臉尋覓着陰歌所在的地方,林醫生說道:「道謝嗎?如果只是單純的道謝,那就不用了。」
現在的他什麼都不需要了,其他的都已不需要,更何況是這個根本不用的道謝。
平靜,非常的平靜,此時的林醫生異常的平靜。不像那些同樣被挖去眼睛的他人那般竭嘶底里,也不是那種絕望之後的萎靡,而是真真正正的平靜。
過分的平靜,落在這不平靜的事上,林醫生的平靜顯然非常不和諧。
陰歌道謝的話,他算是收下了,應後的他也不再嘗試着尋找陰歌所在的方位,而是扭過頭繼續朝着窗戶看去。審凝的面色,就好像他真的能看到外頭的天。
似的。
錯移不再尋找他們的所在,而是轉而看着根本看不到的天,很顯然,林醫生在送客。只是人既然來了,什麼都還沒弄明白就讓他請出去。
這種事。
怎麼可能。
就在那話落下並且挪移了頭後,林醫生突然聽到病房內傳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嗓音沉沉的,帶了磁性以及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應着他剛才說的話,這個男人回道。
&是單純的道謝?當然不是。」
這樣直接的話叫林醫生頓了一下,稍頓之後隨即挪回了臉,林醫生問道:「不是,那你們來這為了什麼?」
&想知道你昨晚,到底碰上了什麼。」
這麼幹淨直接的詢問,簡直比警方還要了當,又是因了安德魯的問,林醫生再度頓了片刻,而後問道:「你們問這幹什麼?」
&然問,當然有用。」
&用?」明明是個奇怪的問題,可不知為何,林醫生卻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所說的一切。
都是那樣的理所應當。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的古怪,古怪得他面上那凝沉了許久的淡然慢慢的都開始塌崩了。努力的尋找着安德魯所在的地方,就算他明知自己絕對看不見,他還是努力的尋找着,仿佛這樣就能看到似的。就是這樣不停的摸尋,林醫生說道。
&用,這種東西對於你們來說能有什麼用,解開疑惑嗎?還是滿足什麼好奇心?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是誰,來問我這些又想幹什麼,但是我告訴你們,我什麼都不知道。」
&麼都不知道嗎?就算是那一抹紅,那飄晃而過的紅黃交織的衣擺,還有那個女人,你都不知道。」
輕輕道出的話,每一個字都那樣的輕,那樣的緩,雖然聲調非常的輕緩,不過這些話卻像鋼刺一樣直接沖入林醫生心中。幾乎是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會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完全驚愣於此時聽到的這一切,愣過之後的半晌,林醫生問道。
&們……你們怎麼知道的?」
&知道的,我們都知道,所以現在要來問的,是我們不知道的。」
他們知道那個顏色,那片血,還有那個女人。在擁有眼睛的情況下他們竟然知道這一些,對於安安德魯所說的那些話,林醫生是驚的。只是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