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出了藍家大門,郁佑顏總算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男子剛要開口,卻聽他突然淡淡笑道,「不用謝。小說.」
郁佑顏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硬聲回道,「沒關係。」
男子輕笑出聲,聲音十分愉悅,帶着幾許調侃,「小妹妹,你的回話邏輯有問題呀!」
郁佑顏本來有點防備這個人,可是經歷過今天這一系列破事,此事心裏那份火氣怎麼也壓不下去,聽了這話,顧不上對這個人的警惕冷聲反駁道,「請你搞清楚,是你們辦事不嚴謹,把我弄進這趟渾水裏的好麼?我是受害者!受害者!!真是無妄之災!」更可笑的是,事後這個人還好意思讓她對他說謝謝!!難道不應該是他們對她說對不起嗎?
「火氣不小呀!「男子對她的怒火併不以為意,一手輕鬆的操控着方向盤,一手打開車子裏的空調,抽空還能側頭看她一眼,頗為漫不經心道,」不過,真的是無妄之災嗎?「
郁佑顏只覺得燥熱的車裏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渾身不由激靈的打了個哆嗦,發熱的頭腦也瞬間冷靜了下來,她這是在幹嘛?不過是一句謝謝而已,她何必和這人做口舌之爭,雖然這個人看起來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可是照這兩次的事情來看他對自己並沒有惡意,甚至表現的很有興趣,既然如此一句謝謝就能躲過去的事,她又何必多次一舉顯示自己的不同加深他的興趣。
想通了這些,郁佑顏一下子放鬆了心境,也沒有再反駁他的話,只示弱的說了一句,「謝謝你。」然後就將全身的重力都倚靠到坐椅上,側頭看着窗外不斷划過的陌生風景不再說話。
然而男子卻似乎並不滿意她的敷衍,並沒有就次結束這個話題,而是徐徐說道,「你說如果這位成書記在來的第一天就出了意外,那麼,還會有今天這場擄人事件嗎?而你,還會受到這場無妄之災麼?」
郁佑顏本來因放鬆下來而有些昏昏欲睡的神經在聽到他的話時一下子又緊繃了起來,她轉過頭看着他,似乎是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又似乎是不敢相信他話里所要表達的意思。
這人……是什麼意思?是在怪她不該救成奕明?是在說如果自己當日不曾多事,今日就不會事多麼?
這人,可曾想過一條人命的重量?
也是,出現在那裏,那樣的行事,又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善良的人。
男子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看他時露出來的戒備與恐懼,側過頭對她溫柔的露齒一笑,輕聲說道,「你看,這個世界沒有無因之果,你今日得的果,不過是你昨日種下的因罷了,現在想想,你是不是覺得我擔得起這句『不用謝』了。「
郁佑顏竟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的強盜理論說服了,想了想,她還是低下頭,無比誠懇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這次男子似乎是滿意了,彎唇愉悅回道,「不用謝。」
郁佑顏輕笑一聲,沒有說話,然而心裏卻五味雜陳,這些人連成奕明那樣一個有身份的人都不放在眼裏,大行暗殺綁架之舉,而在那些人眼中不過是個普通平凡小高中生的自己又有什麼值得那些人在意的,在得知是自己救了成奕明的時候,那個中年人的眼神明顯寒了下來,可能在那時候自己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吧,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的出現……如此說來,他的確當得起她一聲謝謝了,雖然可笑的是這些事最本初的製造者就是他們。
只是她雖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那男子似乎興味正濃,「你是怎麼惹到那個小姑娘的?「
郁佑顏苦笑一聲,她發現今天苦笑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輕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和他說了說,說完之後,側頭看了他一眼,委屈道,「瞧,平白多出一個敵人。」那女孩恨恨的目光她可還沒忘呢!
男子聽了她的話非但沒有同情她,反倒輕笑出來,調侃道,「這樣一個小姑娘也能成為你的敵人呀?」
郁佑顏將手肘支在窗戶上,用手掌撐住着額頭,沉默半晌才輕聲回道,「我能躲得開一頭大象,卻並不一定能躲開一隻蒼蠅。」
「這話到像是有感而發啊!」男子輕嘆一聲,語氣似乎頗為憐惜,不待她回答,他又突然轉移話題道,「你這樣的人一定沒有朋友吧?」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和煦的只是話里背後的意思卻並不那麼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