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雲河還活着,是該氣憤,該怨恨,還是該悲傷呢?
又或許以他生前愛哭的個性,是淒涼得滿臉淚痕……
然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高興地微笑,仿佛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他發自內心地笑出來的。
&就知道,你也會替我高興的。」酈蘇自欺欺人地騙着自己,心情卻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今天來找雲河,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酈蘇看着雲河那光潔如玉的手腕,又接着道:「雲河,剩下的朱顏丹不多了,我必須在你身上取些血,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痛的。」
&我不害怕。」雲河衝着酈蘇微笑着點了點頭,用機械而空洞的聲音回答着,好像一隻乖小貓,任由主人處置都沒有怨言的。
酈蘇這才安心地從狐狸鑽戒里變出無極鼎和一把小刀。
把無極鼎的蓋子打開之後,他小心地托起雲河的手腕,用刀在他的手腕上劃了一下。
傷口並不長。
這是酈蘇小心而為之,為的是儘量減低雲河和痛苦。畢竟,酈蘇還希望這個玩具能陪伴自己一生,要小心保養好。
但是這一刀卻劃很深,切斷腕脈。
不斷脈,又如同迅速取血嗎?
一股腥香味彌散出來,鮮血頓時從傷口處奔涌而出。
酈蘇迅速念誦了一句口決。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鮮血並沒有往下滴,而是仿佛在真空中滴滴懸浮起來,如同血珠,然後朝着無極鼎倒飛入去,連一滴都沒有收漏。
雲河靜止不動地坐着,任由無極鼎把他的血吸走。
約莫收集了三碗血左右,酈蘇便念了一句口決,讓無極鼎停下來,同時伸手輕輕在雲河的手腕上抹了一下,渡入一道無上神力。
那傷口傾刻間就癒合了。
煉製一瓶三十粒的朱顏丹,大約需要三碗狐血。
本來,酈蘇早就該取血煉丹了,只是雲河太虛弱,他擔心立即榨取會讓雲河有所損傷,直到穹蒼神晶的力量把雲河的血脈養潤至充滿,他方下手。
一次過失去了大量的血,雲河的臉色顯得有許些蒼白。
這次損失的血,大約要一個月的時候才能補充回來了。
剛好一個月取一次血,可以供給酈蘇的正常需要。
酈蘇心痛地托着雲河的手腕詢問:「還痛嗎?」
其實他這句話是多麼的多餘?一個死了的人,又怎會有痛覺呢?
雲河笑着搖了搖頭,道:「蘇,我不痛。」
明明那笑容溫柔得像月光一樣,但是眼神卻如漆黑的夜那般空洞。
他的容顏雖然依然如生前的精緻,仙氣而高貴,卻少了幾分往昔的靈氣。
酈蘇看着有些黯然。
畢竟,雲河也只剩下一具空殼了,不能對他要求太高……
此刻,雲河還披散着頭髮,光着腳丫,身上所穿的那件青衣又略顯單薄。由於他赤着腳走路,腳上難免沾到塵灰。
會動的玩具,自然就容易髒的。
如果沒人精心打理,很容易就會變得陳舊。
酈蘇覺得自己不能再忽視這個問題。
他內疚地對雲河道:「雲河,真是很抱歉,都怪我對你照顧不周。身為朋友,怎能讓你如此不體面呢?你放心好了,我這就找兩個貼心的宮女來照顧你。」
雲河呆呆地望着酈蘇。
藍發眼眸,容顏高貴而精緻。
這樣的他,就像一隻聽候安排的乖小貓。兩隻狐狸耳朵萌萌地搖了搖,讓酈蘇一陣心湖蕩漾。
然後,酈蘇就衝着雲河笑道:「我真是糊塗了,我忘了你是狐妖,不能讓那些宮女看到你這樣子。」
酈蘇伸出手,輕輕在雲河的頭頂上撫了撫,語重心長地道:「雲河,你知道你很善良,不會害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你只能在我面前變成狐妖的模樣,知道嗎?這是為了保護你……別人要是發現了你是狐狸,可不會像我對你那樣溫柔。在這個國度,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妖怪的。」
他的動作,哪裏像安慰朋友,分明就是安慰一隻小動物,而是還是那種只有皇親國戚才養得起的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