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官府之邀的李文軒,準時準點的出現在了府衙門內。除了他以外,城中有頭臉的人物都一一到場。自己清楚知府錢明正請大傢伙兒來,肯定不是為了喝茶,聊天那麼簡單,而想必是為了抗旱救災的相關事宜。
同樣是受邀而來的林正北,jīng神和氣sè都是相當的好。一跨進門檻的他,主動同眾人是紛紛地寒暄。瞧他這一個好jīng神頭的李文軒,推斷自己這一個岳父大人肯定是主導了囤積居奇,要發一大筆不義之財。
最後是面朝自己走了過來的林正北,一屁股就坐了下來。他端起剛由下人擺上的茶,非常客套的問候道:「賢婿,近rì可好?」
面帶笑容的李文軒,心裏面有數。徐徐地坐了下來的他,同樣很是客套的回答道:「托你老的福,一直都很好。瞧你這一幅好氣sè,肯定是生意興隆了。」
右手撫摸起下巴花白鬍子的林正北,聽得出他這話中的含義。笑而不語的他,只當是對方看着自己要大賺一筆,眼紅眼熱。一聲響亮的「知府大人到」,使得坐下的眾人是紛紛地起了身來恭迎錢明正。
一身正四品官府的錢明正,目不斜視,邁動四方步是徑直走到了給自己設置的主位上面,回身坐下道:「諸位都請坐吧!」於是,站立的眾人是紛紛對應的落了座。
看見屋子裏面的全部人等都坐下之後的錢明正,沒有急於開口說話,而是端起茶來品過了一回,不急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盞,又道:「本府請諸位來的目的,想必你們也是清楚的。我廣信府遭遇這百年未遇的大旱災,實屬無奈的很。雖說省里,朝廷都會發下賑災的錢糧,但是什麼時候能到,還未可知。這一次旱災之嚴重,非官府一方能夠勝任。控制旱情,救濟災民是刻不容緩,所以就還得勞煩各位士紳慷慨解囊,鼎力相助才是。」
話音一落,屋子裏面的人要麼是急忙端起茶盞來佯裝喝茶,兩眼珠子是不停的轉動,口中還念叨這茶就好的話語,要麼就是蚊蠅之聲的交頭接耳,交換一下看法和意見。雖然早就有思想準備的他們,早就清楚官府要各自前來的目的,但是真到了這一個節骨眼,還是十萬個不願意掏銀子出來抗旱救災,畢竟各自的銀錢也不是平白無故颳風刮來的。
片刻後,大部分人的目光是集中到廣信府首富林正北的身上。全然不為所動的他,只顧是悠閒的品茶。坐在他旁邊的李文軒,留意到了滿屋子人的各種豐富表情。要是在現代社會,自己對這種攤牌的作法,肯定是有意見和厭惡的。
不過,當下可是明朝嘉靖年間,自己可就站在了官府這一邊,畢竟大明一年的財政收入也不過區區幾百萬兩銀子。之所以會造成這種情況,直接的原因就是各地士紳依仗一些特權,兼併土地,瞞報少報,減免田稅……使得國家的稅收是硬生生地收不上來,從而導致明亡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這國庫裏面都沒有錢,肯定就沒有辦法長久的打大仗和打惡戰。
不認為這是國窮民富,藏富於民的李文軒,反倒是認為國窮民窮,斂財於官紳。雖然他有資格受邀坐在這裏,但是資歷尚淺,實力有限就導致這人微言輕的格局。有自知之明的李文軒,沒有第一個開口,而是坐在一邊靜觀其變。
瞧着大家都不表態的錢明正,清楚這一個「南瓜」應該從何下口,風輕雲淡道:「林鄉紳,你是我廣信府的翹楚。所以,你是不是應該首先表一個態呢?」
放下手中茶盞的林正北,一幅死了考妣的樣子,嘆氣道:「知府大人,你是應該知道的。這全府遭災,而我林家怎麼可能會獨自倖免?這一個天災,使得我遭受到的損失可謂是傷筋動骨,元氣大傷。即便老朽是心繫災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話音一落,在場的眾鄉紳是紛紛地點頭,異口同聲的附和道:「是啊,是啊……」
把他們召集而來的錢明正,決計不可能就此作罷,而是非得要讓他們拿出一些錢糧才行。沒有和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多費口水的他,內心明白這方法對他們沒用。自己只要連嚇帶唬道:「你們的難處,本府是了解的。不過,你們再困難,也能保證一rì三餐。城外,城內開始聚集起來的災民,隨時都有餓死的可能。目前,本府還能控制局勢。如果災民越聚越多,發生局面失控,本府可就不能保證各位的身家xì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