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夕陽最後一縷餘輝就自西面消失,只留下黑煙瀰漫,泗水河畔原野上殷紅一片,旗幟、軍器尚不及收整,焦痕處處戰場殘跡里,一座座巨大的戰場連營一條血色珠鏈串聯着,映着新生皎潔月光,在葉青看來有一種蒼涼的美。
陶謙和田楷隨着散步,見這處處血火未消的戰場,不免感慨:「想不到曹賊也敢布此大陣,劉使君是怎麼料到?」
二十里方圓的大戰場,投入二十萬軍和曹軍三十萬對陣,臧霸等徐州將領對此猶疑。
陶謙困坐孤城只能由人,來援的田楷卻是問了——冷兵器時代只有最精銳的軍隊、最堅決的信念、最凝實的氣運,才能形成這樣大規模對決,達到一個超乎想像的戰爭技藝巔峰,這便是只有曾經先秦耕戰七雄之間、以至於漢對匈奴國戰才有的記錄。
無論如何都不該出現在這時,雙方都不過新興不到十年的諸侯。
葉青主力和陶田聯軍並無配合經驗,而曹操主力青州兵更是賊軍,正常來說是要築聯營對峙、僵持、用策、消耗到一方先崩潰,而不是自亂陣腳展開大戰。
但在郭嘉、荀攸頂尖策士說服下,展現了一些讓人震驚的通訊應用,在葉青的定奪下,力推執行這大會戰,而不出所料的是總督嚴慎元也是同樣的應對
兩人一個是參與過更大戰場的重生者,一個是應州軍政大權在手的老牌總督,都清楚自己手中的牌。
下土靈氣漸漸鼎盛,在五月間達到某一界限,術師實力盡復,由此引發變革尚未在世間廣傳,但所有地上人都清楚,道法控場威力、傳訊體系必在此役中展示讓世人驚嘆的超越性,也是地上人對超凡戰爭的經驗和魄力才能為之。
歷史戰場,地上人道文明的精髓,晉升仙道前,最精華經驗,一次次展現深邃而殘酷的魅力。
但這些葉青就沒有辦法透露,只能推說:「曹操此人,吾所素知。」
田楷是信了,陶謙半信半疑,卻找不到別的解釋。
葉青看在眼裏,並不多說,正好黃忠大步過來:「主公,各營造飯完畢,已準備就緒」
「恩,我過會就來。」葉青說着,望一眼傷兵營,傳音聯繫芊芊:「注意別透支,儘快用靈石恢復法力。」
連綿白色帳蓬間,芊芊應聲停下救治,把任務交給手下,自己回帳取出一塊青色靈石吸取起來。
「劉使君在防備夜襲?」陶謙沒有覺出氣氛有異,卻是不解:「今日大戰,點過兵數都輪番上陣三次,曹軍還有這個精力?」
葉青收回目光,平靜說:「未必沒有藏着一支夜襲用。」
陶謙笑了起來:「這如何推斷?」
「因我也藏了一支。」葉青眯起眼睛:「大家都很累了,不是麼?但總要捏着一支總預備隊。」
「我在中途讓田使君虛張旗號,便是為了騙過曹賊……同樣,對方手裏必還有一支。」
實際這是地上大戰標準做法,總督行事一向中規中矩,自會這樣,但這些就不好細說。
田楷沒聽內中邏輯不當,卻神情一震,有些恍然:「使君還真藏了一支軍隊……按這說來,數目是一萬,這一萬軍頂什麼用?」
「是一萬生力軍。」葉青糾正他的說法。
陶謙皺眉疑惑,他雖年紀大了不便上陣,卻幾次登上城樓眺望過,親見了今天這樣龐大規模的戰場,震撼顛覆了一生戎馬印象,到現在回味不已:「面對剩下二十七八萬的曹軍,又是防備嚴實十五營,這一萬就是生力軍又能如何起效?」
葉青笑了笑,這一萬軍可不是一般的軍隊,卻不再解釋,帶兩人過去一密營中看了看。
「精銳麼?」田楷在入營前還猜測,有些羨慕,陶謙面上沒有表情,自忖手中最精銳的丹陽兵也是如此,大戰折損至今剩餘不過一萬,以此夜襲衝擊曹軍連營,卻是難言勝算。
這樣想着,他看去,呆滯住了:「這個氣息……」
在一瞬間,陶謙幾以大漢南北軍重現,但仔細打量着,目光又黯然下來。
葉青留意到這變化,有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懷念沉湎都不過一點夕陽,而明天太陽照常升起,在這破曉前黑夜中,新的歷史自要有人來創造。
田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