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四月二十,滂沱大雨,平壽縣裏張燈結綵,瑩紅燈籠在漆黑雨幕中透着喜意。
商家紛紛促銷打折,酒肆老闆放開了酒水供人取用……可免費的都是兌了水,而且還是大大的水
酒客喝得幾口就淡出鳥來,再沒有佔便宜的滋味,紛紛嚷嚷着:「這大喜日子,拿這淡水對負我們,快上烈酒,當我們付不起錢麼」
「我們可是剛走一趟草原回來,誰稀罕你這水酒」
「就要竹葉青酒」
燈籠映紅了酒肆老闆的老黃臉,嘴上連連道歉,心裏樂開了花,葉家酒坊教的這法就是管用啊。
小二上來送烈酒的空當,有外地客商問:「這是什麼喜事?是你們的知縣要升任了麼?」
「知縣都是外地人,遲早要調走,不是升就是貶,值的奇怪?」有個半醉的酒客嗤笑,讓人拉了一下,才醒悟過來的彌補:「當然這任知縣是大青天,不過我們慶的不是這事,是我們平壽的大人物要回來了。」
「大人物?」外地客商摸不着頭腦,暗忖才幾年沒有來,哪裏就出了大人物,這時卻訕訕不好多問。
酒肆老闆眼睛賊亮,催使人上酒水,隨口就問着:「客官,您怕是有幾年沒走這條線了?」
「是五年了,以前走草原在這裏歇腳,你們縣最近重修了道路,我就過來走一趟看看。」
「那你來的可真是時候,說起我們平壽縣,自文曲星降下來,沾了福氣,這幾年可就大變了樣。」酒客接過酒大喝一口,頓覺得一股烈火流淌,咂着嘴,咕噥一句:「就是要這個味。」
「文曲星?」外地客商醒悟過來,有些奇怪:「你們葉解元?不是趕考了,要是高中怎麼也要在帝都待個半年……」
「呸呸」有個高壯酒客就噴着怒氣,大手拍在桌上,震出一圈酒水:「你這廝會不會說人話什麼叫若是高中,難不成還是灰溜溜回來?」
「客官你稱呼過時了。」酒肆老闆眼尖的打岔,笑着給着台階下:「現在已不是葉解元,是榜眼公了」
外地客商呆一下,喃喃說着:「難怪……」
再沒心思喝酒,不多時結帳出去,隨之,陸續有人出去,門口燈光明亮,見得此人包裹里鼓鼓囊囊,有些眼尖的酒客,就暗吸一口涼氣,不由有些後怕:「這些人是什麼人?」
「草原上走狼鏢,正經生意接,不見光的生意也接,你說什麼來頭?」酒肆老闆寬慰拍了拍肩:「虧你這次沒有莽撞。」
「這……這不就是馬匪麼?怎跑我們平壽縣來了?」
不遠處有同伴醒悟過來:「哪裏有血食,這種人就撲到哪裏,這看起來,怕是要出事啊。」
「葉家酒釀的太好了,聽說獲利萬巨,具體不好說,可遠銷無數,有點眼色的都看得出利益,誰人不眼紅。」
「不會吧,三十四家聯盟可不是這樣好對付…對了,榜眼公可是回來了?」
「這樣人蹤跡我們怎麼會知道?或還在郡城裏擺宴,或已在縣尊大人府內喝酒,我聽說縣尊大人家裏有位千金……」酒客嘿嘿笑了起來,鈎得眾人紛紛問,又一臉神秘了,實際上此人知道有限,偶爾八卦一下也罷,誰敢多傳父母官的家事?
陸府上的確設着夜宴,風塵僕僕葉青被迎進了後院,算是一路吃着宴回到家,臨到家還有一宴。
「下着大雨的,院中花都早已凋謝,這次宴就不在室外了」陸明親自引入內廳,指了指宴桌說着,又埋怨說着:「榜眼公啊,你是逍遙得意了,可卻把我摔在了坑裏了。」
兩人雖年紀差着一輪,以前還算愉快,現在都是進士(同進士),又都是七八品的官階,論前途,還是葉青更勝一籌,陸明就徹底放下一縣父母的架子了。
兩世在這人治下,印象深刻,佩服這是為民辦事的好官,重生了,第一桶黃金,就是爭取得這人青眼,隨意一句話,就改變了族意從而改變自己命運,但現在卻真正分庭抗禮,協手並進。
葉青一恍惚,這時就回醒,知道說的是南廉山萬畝荒地的事,口中卻是叫冤:「我素敬重大人,哪裏敢坑害」
陸明指着手,苦笑:「你堂堂榜眼公,天人,還不認帳,這南廉山萬畝荒地,豈不是你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