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各大派在四明山上的會盟現在總算是弄清楚了,說是虎頭蛇尾恐怕都有些稱不上,這完全就已經演變成了一場災難,試想一下,這麼多的大派相互攻殺,又死了這麼多人,那未來的江湖簡直就是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啊。
石青現在心中很亂,四明山上出現這麼個事,再聯想起路上申濟所說的那番話,他感覺這一切就像是有人在布了一個很大的局,而這個局到底會演變成什麼樣子,他現在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本來他對於自己的那盤大棋還是很有信心的,可是現在看來,前方迷霧重重,想要實現可並不是那麼容易。
講完了四明山上的事,王乘龍一杯接一杯的已經是喝的伶仃大醉,原本他還想問問石青上京後的遭遇,可是話還沒說的兩句,他便已經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心情實在是太鬱悶了,也難怪他會借酒消愁。
將王乘龍送回到屋中之後,石青和其他的很多故人都打了招呼,本來他還想着能見到大管家王善的,可是這次王乘龍前來浙東,王善卻並沒有跟來而是留在了王家堡,抗倭固然重要,可家裏的生意卻也並不能沒人照看。
還好,王善雖然沒有見到,石青卻是見到了肖權,這位久違的肖掌柜氣色如舊,重新見面,兩個人都是十分的高興。
肖權在石青給他的信中已經得知了大致的情況,所以剛一見面,他便呵呵笑道:「石青啊,真是沒想到,你在京城竟然會有這樣的遭遇。」
輕輕的拍了拍石青的肩膀,他的眼中有着一種不易察覺的特殊神情。
「呵呵,是啊。」
石青笑着道:「世事變化如此之大,的確是難以預料,我也沒想到,進了京之後,竟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攤了攤手,對於這種青雲直上,他自己都有種做夢的感覺。
敘完了舊,兩個人又聊了好一會,這個時候,肖權突然將石青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然後他一臉鄭重的道:「石青啊,伴君如伴虎,身在朝堂可要多加小心啊。」
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的道:「說實在的,你有多少實力,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即使你真的有過一些奇遇,在朝堂中可以大放異彩,可也千萬不要麻痹大意啊。」
肖權這席話說完,石青臉色微微一紅,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輕輕一笑。
在杭州城的那段時間,雖然他作為當家,而肖權只是一個掌柜,可兩個人的關係卻遠遠超過了這些,石青有什麼困難,肖權都是全力給予幫助,甚至在很多時候,他還像一個長輩在不斷的引導着他。
所以石青在他面前,根本沒有必要有什麼過多的隱瞞。
肖權感覺到了石青的那種心虛,他愈發堅定了心中的判斷,在沉吟了一會之後,他擔憂的道:「石青啊,朝堂不比外面,其中的兇險可不是你輕易可以想像的到的,還有,你可千萬不要小瞧了朝中的那些大臣,你剛進朝堂,根本就沒有什麼根基,你現在和皇上的關係不錯,他們都巴結着你,可是一旦有什麼變故,他們便會立刻讓你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境地,這一點,你可一定要注意。」
這番話說的是語重心長,說完之後,他緊緊的盯着石青,臉上滿是鄭重之色。
石青在旁邊靜靜的聽着,當然,在開始時,他還覺的肖權有些過於擔憂了,可是,在聽着聽着,他的心中卻是猛然的一震,的確啊,肖權的話每一句說的都很在理,這些東西甚至以前他自己也曾仔細的想過,可是,在京城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實在是太順利了,順利的都已經讓他將這些話都忘的乾乾淨淨。
記得開始的時候,他還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很多事情都讓他心緒不寧,比如陶仲文,一個武功如此之高的人隱伏在皇上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裕王,這個未來的皇帝表面上對自己十分客氣,背地裏卻要派人來殺自己,這又是為了什麼呢?還有那個女殺手,自己總覺的這個人十分的熟悉,而一時卻總是想不起來。
當然了,還有那些朝中的大臣,到目前為止,除了一些御史言官不停地彈劾自己,以及一些溜須拍馬的官員不停的討好自己,內閣中那些手握實權的重要官員到現在可還都沒有任何表示呢。
就像最主要的兩個人,內閣首輔嚴嵩,次輔徐階,這二人從頭到尾都像是在看戲,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