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臨近旁晚,就在石青還在城中轉悠的時候,在城東的李府中,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正在家中大發雷霆,旁邊一個婦人一邊給他捶着背,一邊安慰道:「老爺,書仁他也許是遇到什麼事了,你就不要生氣了。」
「哼,他能有什麼事?」
老者大怒道:「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到處閒逛,你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連個人影還沒出現,明年的科舉,我看他不要去考了。」
老者使勁的摁壓着自己的胸部,顯然是氣的不行。
老婦人看了看門外,臉上也儘是憂慮之色。這個時候,管家李福進來通報道:「老爺,李大元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老者立馬表情一變,他站起身道:「讓他立刻來書房見我。」
吩咐完之後,他轉身對着那婦人道:「你給我好好管教管教書仁,再這麼浪蕩下去,還能有什麼前途。」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氣道:「真是慈母多敗兒。」說着便轉身離去。
這名老者叫做李文其,正是李書仁的父親,他在這杭州城也是頗有些名頭,尤其是在商界,更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他白手起家,在三十歲那年開始接觸絲綢貿易,從此便開始了他的經商之旅,由於頭腦靈活,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到了如今,他的手下已經聚集了幾百號人,生意更是遍佈全國各地。
不過,唯一令他遺憾的,就是家中還沒有出現一個做官的,這就讓他對李書仁寄於了極大的厚望,就連做夢也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金榜題名,從而光宗耀祖。
李文其來到書房,想到這個兒子又不禁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時,在門外,一個四十來歲的大漢在管家李福的帶領之下,走了進來。
那大漢來到李文其面前,雙膝跪倒,拱手道:「老爺,我回來了。」
李文其擺了擺手道:「起來吧。大元,石港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李大元回道:「趙寨主他們答應幫我們走這批貨,不過……」他語氣顯得有些遲疑。
李文其皺眉道:「不過怎樣?」
「他們說走貨可以,不過運費至少要再提高一倍,還有,我們要先付一半的定金。」李大元看着李文其,目光顯的有些忐忑。
「怎麼會這麼多?」
李文其騰的站起身道:「以前汪船主在的時候不都是這個數麼,怎麼現在突然翻了一倍?」
李大元無奈道:「他們說現在官軍查的很嚴,尤其是岑港已破,官軍的水師又開始來回的巡弋。而且以前汪船主在的時候,他們還能夠團結一致,可是現在汪船主被抓,下面的大小頭目都是各自為政,想要出貨,除了要防備官軍外,還要防止其他人從中搶奪,所以風險很大。」
李文其沉思了好久,喃喃的道:「這個趙霸以前我也見過,為人倒也還可以,好吧。」
他咬了咬牙道:「加一倍就加一倍吧,你去回復他們,只要貨物成功運抵海外,錢我一兩也不會少給他們。」
李文其作為一名精明的生意人,他深深的知道,即使現在的運費高了,但只要能將貨運出去,所能賺到的錢依然是十分可觀。
說完他又轉頭對着管家李福道:「阿福,你帶着大元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你們就動身前往石港,另外你通知阿祿他們,讓他們儘快出貨。」
「是,老爺。」管家李福與李大元雙雙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李文其在房中來回的踱着步子,自從兩年前他出海做了第一筆生意之後,便深深的嘗到了這其中的甜頭。外國人對於大明的絲綢那絕對是趨之若鶩,往往價格都是國內的好幾倍。而且是供不應求,
他一直不明白,朝廷的禁海政策到底是圖什麼?只靠着官方朝貢的那一點點的交易量,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出來,這要是能給他伸展的機會,哪怕是將一半收入都交於國庫,那賺的也絕對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搖了搖頭,他走出書房,叫了一名丫鬟進來,吩咐道:「去,看看少爺回來了沒有?如果回來了,讓他趕快來見我。」
「是,老爺。」丫鬟答應一聲退了出去,她伸了伸舌頭,心道:這下少爺又要有難了。
李書仁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前天他遊覽西湖,在斷橋之上遇到了陸依萍,一見之下便是驚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