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仁興無奈之下,使用了殺手鐧,「反正在進來之前,我已經撕了縣衙門口貼着的招仵作的告示,這撕了告示就等於領了任務,不領可是要挨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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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德安被許仁興這先斬後奏的行為氣得鬍子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既然你都翅膀硬了,那還需要跟我商量嗎?叫我過來還有意思嗎?給我打臉嗎?我這個做阿爹的還有何用?」。
……
程縣長見這許家兩父子就要吵了起來了,趕緊打和,「阿安莫急,莫急,有話好說。」。
許德安剛剛氣糊塗了,都忘記這是在縣衙里,在縣長的面前了,趕緊向縣長告罪。不僅如此,他還踢了許仁興小腿一腳,讓他趕緊賠罪。
許仁興只好忍着腿疼,向程縣長行禮了,這個阿爹下手真黑。
程縣長把來龍去脈給許德安說了一遍,並且再次讚揚許仁興的專業判斷。
儘管聽了程縣長的一番話,許德安從自己捕快職業的經驗來看,都覺得很有道理,可是這不代表他願意他的兒子,唯一的一個兒子從事仵作之事。
要知道現在很多仵作都是代代相傳下來的,雖然現在的社會地位提高了,可是還是會受到人們異樣的目光的。
所以,許德安不斷的向程縣長求情,讓他寬恕許仁興,認為那只是小兒的一時玩笑之語。
聽得許仁興既難過又無語,他不說來之前就將年近三十了,就算是這個身子也是二十一歲了,做了兩個娃的阿爹。
在這個年代,早就是已經成人,該擔當起家庭的責任的了。可是這會兒,他阿爹為了讓他逃過撕告示的責任,居然連他還是小兒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程縣長見許家父子一時爭執不下了,倒是願意給他們一個面子,讓他們回去商量一番再做決定,不過希望能快點給他答覆,畢竟案子需要儘快解決的。
……
回到許家院子的許德安根本就不想理許仁興,許仁興多次想跟他談話,他都不願意搭理。
只是抱着小猴子說,「小猴子啊,你要乖乖的,聽阿爺的話,好好的讀書,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做大官。」
&算做不了官,那做捕快也比做仵作的好啊,捕快可比仵作風光多了,至少咱們許家好幾代下來都是捕快的了。想想整天翻那些屍體甚麼的,多噁心啊!」。
說完,許德安轉頭對一邊正看着他和她阿爺熱鬧的小倩娘說,「小倩娘將來要嫁個好官爺,不要嫁給仵作的。想想那些仵作身上的藥水味,屍體味。」。
許仁興無奈的道,「阿爹,你幹嘛對娃娃說這些,就不怕嚇到娃娃了?隔壁的嬸子可是說過娃娃的魂兒輕,容易被嚇跑的。」。
&果不是你,我會說這些嗎?啊?如果不是你,我用得着擔心嗎?」
&家隔壁家的強子十六歲就能養家,王捕快家的樂子十五歲就接了他阿爹的棍子做了捕快,你呢?」
&在不想讀了,進士不想考了,捕快也不想做,就想着去做那勞什子開膛破肚的事……」
許德安沖許仁興大吼了一通,吼完他舒服多了。可是小猴子卻真的被嚇着了,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許德安熟練的顛了顛他,拍拍後背,嘴裏哄着小猴子,「小猴子莫怕,阿爺是說你阿爹,不是說你。莫怕,阿爺打阿爹給你看……」,說着,雙手合在一起拍了兩下。
許仁興配合的哎喲哎喲的叫了兩聲,小倩娘在一邊看得咯咯咯的樂笑,小猴子倒是掛着淚不再哭了。
這是許家一家四口半年下來的相處模式,不容易啊……
可是關於許仁興做仵作的事,還是僵持不下沒有結果,一直到了藺縣出現第二起碎屍案,許德安他們依然找不到兇手。
這可是程縣長上任以來,遇到的幾乎是最大的兇殺案之一,這讓他急得火燒眉毛了。如果破不了案,對他的履歷來說簡直就是污點,而且還可能是晚節不保的節奏。
所以面對胸有成竹的許仁興,程縣長想出來折中的法子。讓許仁興做他的幕僚,平日只負責仵作之事,不用天天來縣衙應卯的,而且對外的名義就只是幕僚,待遇等同於幕僚。
對於這個法子許德安是滿意的了,而許仁興是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