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可是累了?」那領頭的婢女孟姜卻是去而復返,行至燕九身前。
「沒有,」燕九對那婢女回到,「只是見這座七孔玉橋很是精緻,不知有沒有題名?」
那婢女聞言卻是掩唇嬌笑起來,「客人真是風趣,婢子還是第一次聽聞有人說着玉橋精緻。不過這玉橋卻是沒什麼名字的,只婢女們私下裏叫它「小奈何」。」
一旁的晝夜卻是一笑,「小奈何?難道還有大奈何不成?」
「這婢子就不能告訴客人您了,等您見到我家主人,一切自然就明白了。」那婢女孟姜說着,讓開身來,示意眾人上橋。
這一次,燕九卻是率先一步,踏上那座七孔玉橋,如果是自己猜測的那樣,那這骷顱嘴裏的「主人」又該是誰哪?
一直等燕九走到橋中央,才發現那七孔玉橋的盡頭,竟然還連接着一座小小的八角亭。
那亭子上垂着落地的輕紗,被風揚起時撫過雕刻精緻,描畫傳神的亭柱,而在那八角涼亭之中,紗幔遮擋之後,有一身影隱隱卓卓的坐在後面,不辯男女。
待將眾人領過那小奈何,那其中三位婢女卻是向着那亭內異口同聲道:「主人,婢子三人已將客人帶到。」
那婢子說完,也不待亭內之人答話,只對這燕九一行彎腰施了一記福禮,就身姿娉婷的沿着來時路款款退下。
燕九其實是有些猶豫的,她不知該不該去這八角涼亭中一探究竟,可是燕九心裏卻也清楚,自始至終也沒人給過她第二個選擇。
燕九一臉鼓勵的看向晝夜,「小八,現在是體現你忠心護主的時刻了。」
「主人別怕,我在哪,」晝夜一拍胸膛率先一步,可還沒走出兩步遠,又倏忽縮回燕九身後,只在肩膀上露出一個腦袋來。
「主人,其實我也很怕,還是換你保護我好了。」那麼大隻的晝夜躲在燕九身後,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而實際上與晝夜一體雙魂的「夜」確實是在內心裏嘲笑這「晝」的,「你這副樣子實在是太丟人了,簡直有辱妖主之名。」
晝卻是不怎麼在意,「你也不用譏諷我,你莫不是忘了,我們上次進來這仙帝墓時遇見的景象?既然燕九能走到這裏,這有何嘗不是說,燕九或許就是「那人」。」
夜靜默了片刻,「可若是不是哪?」
「那就陪她一起死好了……」
一旁的了緣,卻是在此時開口,「不如小僧前往一看,反正小僧死劫未過……」
燕九頭痛的捏捏眉心,卻是上前一步伸手撩開了那垂下的紗幔,真是的,兩個大男人磨磨蹭蹭的跟小腳老太太似的。
可是緊接着,燕九卻是保持着那個撩開紗幔的姿勢,呆立當處。
晝夜見燕九有異,連走了幾步,行至燕九身旁,「怎麼了?」晝夜問到。
燕九卻是滿臉震驚的看着那涼亭內端坐的人影,「清硯,你怎麼會在這裏?」
那背對眾人端坐的背影,卻是連動都沒動,只是手裏隨意的拿着一柄八角小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一座紅泥小火爐。
有紅色的炭火被這扇子扇的忽明忽暗,一種馥郁的香氣,順着那火爐上坐着紫砂壺裏冒出。
只從那順着壺嘴冒出的三兩縷熱氣來看,那壺茶水顯然未開,可是,儘管如此,那種馥郁的香氣,已是充盈與這座小小的涼亭之中,讓人聞之忘憂。
燕九不知這人是不是清硯,單單從背影來看,兩人是極像的,可是清硯卻是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還是說,這人僅僅只是與清硯相像?
她放下撐開的紗幔,卻是走進這涼亭之內。
這涼亭不大,可是也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小,亭內除了烹茶的火爐、案幾外,還乘「品」字形放置了三張短案,顯然是為自己一行三人而設。
三人依次入內坐好,燕九在前,了緣在左,另一邊的短案卻是空的,因為晝夜硬生生的與燕九擠在了一處。
對於這個「外強中乾」的靈寵,燕九表示已無話可說,實在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小小的涼亭內,一邊是認真烹茶的主人,而另一邊的氣氛卻是出奇的靜諡,三人本就不是多話的人,更何況此時也不是個喝茶聊天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