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你有心嗎?」
幽天的聲音空洞的傳來,燕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三生三世鏡里,從山坡上滑落的泥石流傾瀉而下,將整個村莊一息之間化為平地,也將活着的柳月淹沒於底。
柳月已死,即將新生的乃是燕九。
幽天背對着燕九,現在那三生三世鏡前,好半響,幽天才開口,「燕九,你想看看你的未來嗎?在那裏,有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說實話,燕九很想,可是幽天真的會那麼容易,就讓自己看見自己的未來,而不講別的條件?
思忖半響,燕九終是開口:「我……」
「她不用看見她的未來!」
一道清潤的聲音橫空而來,打斷了燕九將要說出口的話語。
「因為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燕九轉頭看向來者,卻見那人臉上戴着與幽天如出一轍的黃金面具,從無盡虛空中慢慢走來。
血紅的曼珠沙華妖嬈綻放在他的額角,寬大的鶴披在他身後「烈烈」作響。
「清硯,」燕九喚到。
「我在,」清硯落在燕九身畔,揚起的袍角緩緩垂落。
清硯看向身畔的燕九,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氣息,這是燕九,清硯在心裏對自己說,那顆一直浮躁無比的心,就那樣慢慢的安定下來。
他已找了她太久,此時兩人雖是近在咫尺,可是中間卻又相隔了太多太多的時光和等待。
不過,一切都值得,清硯風光霽月般對着燕九微微一笑。
「阿九,我來帶你回去。」
幽天見清硯出現,眼神卻是越發陰翳起來,「我想到你會來,卻沒想到你會來的這樣快,不過,」幽天勾唇一笑:「已經來不及了,她很快就會看到……」
清硯看向幽天,目光剛毅沉穩,與一介仙帝相比,絲毫不落下風,「我說過,她不用看見她的未來。」
清硯話音未落,就有冰霜憑空出現,將已經開始出現影像的三生三世鏡寸寸凍結,只頃刻,那三生三世鏡就被完完全全的凍成一塊冰雕,而幽天所謂的真相,也被永久的封存在裏面。
幽天看着被封存的三生三世鏡,眼中竟有了瘋狂之色,一種恐怖的氣息自幽天身上散發出來,那是身為仙帝不容觸犯的威嚴。
燕九凝神以待,她雖然不知道幽天為何釋放出威壓,可是她卻不敢掉以輕心,要知道,雖然他對自己一直禮遇友加,可他畢竟是仙帝啊。
清硯卻是一張鶴披,將燕九攬入懷中,一種使人安心的氣息將燕九輕輕的籠罩起來,這氣息仿佛能將一切苦難,厄運抵擋在外。
同時,在燕九看不見的角落裏,清硯對着那三生三世鏡輕輕的捏了一個指決。
那面被冰封住的巨大青銅古鏡上,炸出一道裂紋來,很快,那道裂紋綻開無數分枝,將整面青銅鏡化為無數碎塊。
「你瘋了!」幽天向着清硯喊到,「沒有了三生三世鏡,我拿什麼去找出真相,戾天,你別忘了,我們是一樣的,一樣的!」
戾天?燕九看向身旁的清硯,幽天說的難道是清硯?
難道幽天與清硯認識?
這邊,燕九心中思緒紛雜,那邊,清硯卻是摘下臉上覆着的黃金面具,露出那張雋永清俊的面龐來。
「幽天,我們不一樣。」
清硯將手中的黃金面具丟向虛空,那黃金面具消失的地方,卻是出現了一個缺口。
那是離開仙帝墓的出口。
「我不需要知道所謂的真相,對於我來說,我此刻還活着,還呆在她身邊,就遠遠比所謂的真相來的重要。」
清硯說罷,攬着燕九的肩膀,向着仙帝墓的出口飛去。
幽天的聲音,卻是在此刻想起,「燕九,你難道都不想知道你身畔之人的真實面目?」
幽天玉白的手指,划過臉上的黃金面具,「還有這張面具之下,究竟掩藏着怎樣的一張臉?」
燕九:我是很想知道,但你真的會告訴我?
仿佛聽見了燕九的心音,身着白袍的幽天,卻是真的抬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對着燕九的方向,緩緩的抬起頭來。
第一百二十二章仙帝墓——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