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的手指撫上燕九的脖頸,若有似無的殺意,縈繞其上。
有那麼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殺了燕九的,不得不說手中這個小東西,真的長了一顆想要讓人剖開,仔細觀看的好腦袋。
燕九感到魔君的手指在自己纖細的脖頸上幾經摸索,燕九知道,魔君動了殺心。
可她什麼也做不了,她甚至想,若是魔君真的想要動手,自己拼着元嬰碎裂也要抗上一抗的。
可是魔君,沒有。
他的手指滑過燕九的脊背,終是沒有捏下去。
「柳月,你讓我覺得可怕……」
燕九那一刻心如鼓擂,不是因為心動,而是認同。
這大約是自己聽過最好的讚美之詞。
「能得您如此誇讚,是我的榮興……」
而此時的天宮內,季風收起破解九重天棺的手勢負手而立,而那已經小了一圈的九重天棺,終於再次綻開。
無心、花尚一行進來時見到的,就是九重天棺開啟時的畫面。
九重天棺已開十二面,如同花瓣一般拱着中間如同蓮心一般閉合的天棺。
九重天棺第三重一開,那藍色的月輪已不再旋轉,替代它的是一隻兔狀靈獸安靜的趴伏在裏面。
而另一輪紅色日輪卻沒有停下來,裏面有一隻金色的三足大鳥,正扇着翅膀帶着日輪「滴溜溜」的轉着。
墨鯤的隱在黑色袍袖中的指間微微顫抖,即便是他,此刻眼中也露出一絲淚光。
乾元用胳膊戳了戳身旁的坤元,「這黑烏鴉怎的激動成這樣?」
坤元一甩胸前長須,根本不願搭理這就沒在調上過的師兄。
「哎!哎!」見坤元不搭理自己,乾元卻是毫不氣餒,「長兄如父啊!」
為了避免乾元說出什麼更不着調的話,即便不願,坤元還是開口解惑。
「墨鯤一直與掌門師兄交情不錯,你怎麼就忘了,他雖屬於鯤鵬一族,可身上還蘊有金烏的血脈。」
坤元說着,隱晦的指向那天空中的日輪,火紅的日輪中,三足金烏正被困在日輪中不停的轉着。
被坤元這樣一提,乾元頓時茅塞頓開。
見乾元如此,坤元立馬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就聽得乾元悠悠的來了一句。
「原來是孫子見了祖宗,我說怎的哭哭啼啼的。」
坤元突然覺得更後悔了,他就不該告訴他!他就不!該!
不過墨鯤卻是罕見的沒有生氣,「你說的對,這日輪里的確是鎖了金烏一族的魂魄,我找了這些許時間,終是找到了。」
墨鯤對着那日輪遙遙躬身,「父親,我來帶您回家。」
墨鯤說着,一掌擊向自己的心脈,逼出心脈中蘊藏的精血,將之連成一條細線,引向那金烏處。
他左手掐訣,右手卻是取出一隻金膽瓶,放在那血線後。
那金膽瓶看似平常,可是卻是牽引着親緣之血,使金烏精魄脫離了日輪。
「這是什麼法寶?好厲害。」燕九問向身後的魔君。
「這金膽瓶嚴格說來已經脫出了法寶之外,」魔君暗啞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這是一件冥器,原本屬於冥帝天梵,用來收斂受損的精魄,也是少數能蘊養精魄的冥器之一,不過冥界滅亡後,這金膽瓶也隨着天梵一起消失了,沒想到,卻是落到了墨鯤的手裏。」
燕九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你說,冥帝的名字叫做天梵?!」
魔君的眉頭不悅的顰起,「你敢質疑我?」
是啊,魔君沒有理由騙自己,天梵是冥帝,幽天稱呼了緣為天梵,也就是說了緣是冥帝!
我的天啊!
燕九看向那道裂縫外的天宮,了緣存在感極低的立在眾人身後,還是那副垂目捻動念珠的模樣,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是冥帝?燕九已經能想長出為什麼冥界會滅亡了,有這樣無欲無求的執權者,沒落必是最後的道路。
燕九看看身後的魔君,魔君是了緣的舅舅,那他知不知道了緣就是冥帝天梵?
天宮內金烏精魄受到血脈的指引,掙扎着脫離身後的日輪,順着血線向着墨鯤的方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