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順着清硯的視線看去,再轉頭時已是一片瞭然……
「自我」低低的笑起來,沒有臉的他看上去分外可怖。
他俯在清硯耳邊輕聲低語。
「幽天當年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惡念,就算是換成你,也辦不到的吧,我突然有些期待看到那樣的畫面了,一定很有趣才是。」
清硯收回視線,眼神里卻是肆虐的殘忍。
「可惜,你看不到了。」
有濃重的黑暗侵蝕了那雙無比清明的眼眸,如擇人而噬的妖獸緊緊的盯着手下的「自我」。
「那,那是!」
「自我」的瞳孔倏忽放大,他驚懼萬分的看向清硯,直到此時他才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天地大劫!」
「自我」好似想起了什麼,他急急的說到。
「你莫要忘了天地大劫!沒有我,幽天是活不過來的!幽天不活雲仙界只能傾滅,只要你把幽天的肉身給我,我可以幫你守住雲仙界!」
「自我」說着指向燕九,「即使是她我也可以幫你護住!」
直到此時,燕九才明白,原來「自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幽天的肉身,且,他恨極了幽天,連帶着也厭惡整個雲仙界。
所以才會有了先前仙宮幻境的那一幕,若是燕九沒有猜錯的話,那天宮裏恐怕不是什麼機緣寶藏,而是擇人而食的惡獸。
只是……
燕九皺眉,為什麼「自我」會說出「沒有我,幽天是活不過來的」這種話?難道這裏面還有別的隱情?
清硯的唇角殘忍的勾起,不知怎的,他忽就想起年少時,將「生母」封在冰棺中的自己來。
清硯想着不由得自嘲,看吧,我果然是「惡」。
他伏在「自我」的耳邊,唇角張合,雖是距離的太遠,不過燕九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可燕九聽罷只覺得疑惑的同時又隱隱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大事發生的樣子,而這件事還與自己息息相關。
「不,你不能!你不能!」
只聽得「自我」一聲悽厲的嘶喊,可是已為時已晚,有透明的火焰無風而起,沿着「自我」黑紅二色的王袍,一路往上,連着「自我」那張大半空白的臉龐一同化為烏有……
直到「自我」化為飛灰,清硯才從王座上站起。
他站在那裏,覆着面具的那張臉讓人看不出喜怒,儘管如此,此時的清硯一眼望去猶如踏着滿地霜雪,披荊斬棘而來的帝王。
可是那一刻,燕九卻從清硯身上看到了一絲悲愴。
「他不是仙帝幽天。」
清硯一開口,就是說了這樣一句話,此時眾人已經從清硯與「自我」的對話里多多少少的猜測出一些。
只不過,大家更為好奇的卻是這位面覆金面,能將眾人連威壓都敵不過的「自我」輕鬆毀滅的身份。
大多數人的猜測是來自上界,不過也有人從清硯穿着的鶴披,還有臉上得金面想到了凌霜閣那位。
不過凌霜閣新任閣主,真的有這麼強?
不提這廂諸多猜測,只聽的那邊的清硯卻是再次開口,而且直接投下了一個深水炸彈。
「不過他說的卻沒有錯,天地大劫將之,不止雲仙界,那怕是整個仙界都會一夕之間毀於一旦。」
眾人還未明白清硯口中的「天地大劫」指的是什麼,就聽得那邊的清硯在下逐客令。
「即日起,天宮關閉,百年後眾人可持有「仙宮令」進入仙宮幻境。」
「不過,也不能讓你們空手而歸。」清硯話音剛落,整間大殿俱被憑空出現的各色法寶靈丹發出的寶光,映的曄曄生輝。
這平日裏得上一件都被當做震派之寶的寶貝,就那樣隨意的堆滿了整間大殿。
「此間寶物每人可以選一件,選完之後就離開吧,若有緣,我們百年後再見。」
「雖不知前輩名諱,不過我已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此告退。」
墨鯤向着清硯拱手行了一禮,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直接退下,對他來說最好的東西已經得到了,旁的卻是無足輕重了。
花尚看了身邊的無心一眼,終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