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後,他瞳眸驟縮。
沒把他當回事……
逗他玩……
在聞蟬想像中,李信該頹然認輸了。
然事實上,李信倒不曾被聞蟬的冷酷無情打擊死,他抽空中,只是冷靜問了一聲,「這麼說,你實際上恨我恨不得我死?」
他全心全意地討好她。
怕她在山寨中害怕,常日守着她,逗她,講笑話給她;她跟他支吾,他也給她時間考慮;她總是小白兔一樣容易被他嚇住,他就儘量見到她,笑得春風細雨般溫柔……
他做了很多。
她也溫溫軟軟地應了,會被他逗笑,也會拿話擠兌他,還會緊緊抱着他不放手,與他寫了承諾。
卻大約都是做戲吧。
護衛保護的後方,少女一揚下巴,痛快說道,「不錯!」
說完話,她就懷疑自己說錯了話。
因為她看到李信,居然笑了。
聞蟬:「……」
她看到他的笑容,在冷氣壓中驟然起來。充滿着邪氣,慵懶,意味深長。
那種壞壞的、誘惑的、讓人有力無處使的味道,再次在少年身上出現了。
場中之象突變。
剛才還被侍衛們壓着打的李信,好像突然間氣勢陡拔,武功大漲。回手一招展臂長勾,切中身後人的脖頸,放倒後,踏步踩上,又縱向斜對方發愣的護衛。速度快了,武功高了,氣場也變了……一瞬間,他好像伸了個懶腰,全身的部位都舒展放鬆開,大展身手。
與之前判若兩人。
聞蟬愣愣看着眼前這一切:莫莫莫非,她刺激到了李信?才讓李信忽然間這麼有爆發力?
一眨眼的時候,打鬥場上,少年就變得遊刃有餘。他武功之精妙,讓數名護衛都漸漸開始困不住他。他只在一開始弱了下,熟悉對手後,很快重新佔了上風。他竟徒手,與拿着武器的護衛開打。他不再是被壓着的那個,反而因為他目標明確地朝着向前的方向去,如一把尖刀無情捅出,讓惜命的護衛們受到了牽制。
而少年充滿玩味的眸光,盯上了人後的聞蟬。
聞蟬有些手足無措,快一次次被李信的可怕嚇哭:他的武功有這麼高嗎?他怎麼總這麼厲害?
與李信的眼睛一對視,大腦空白一下,聞蟬登時覺得不妥。到底之前,李信是在故意詐她說實話,才選擇憋屈地被護衛們壓着打;還是說他一開始沒有破陣,後來在打鬥中,才慢慢破了陣?
不管是哪個可能性,李信的可怕,再次昭現!
雪下大了。
風卷着雪,打個旋兒,從巷口嘯來,呼聲若有實質。
眾人打個寒戰。
&主……」青竹等侍女也慌了。
而舞陽翁主更是果決。
幾乎是憑着一股直覺般的危機感,聞蟬一言不發,扭頭就往巷子深處跑去。她在這幾步距離,聽到身後哐當不絕的聲響,雪花紛揚,鵝毛一樣包卷着她。裙裾絆了一下,身後有風緊迫相追,聽到侍女驚呼「翁主>
腰肢被身後的滾燙一把握住。
脖頸也被繞住。
身子被人後傾箍住,腳下一輕,竟輕飄飄的雪花一樣,被身後少年一把提了起來。
眼前視線突變,向上飄去。眨眼的距離,聞蟬就離開了地面,腳下再次踩到實處時,熟悉的無法站穩的感覺再次席捲她……少女被勒得喉嚨疼,猛一陣咳嗽,淚眼婆娑,側頭,看到扶着她腰的一身血的少年。
李信沖她一笑。
露出雪白森森的牙齒。
聞蟬開始發抖。
少年摟着少女站在牆上,女孩兒被風吹得搖搖欲晃,少年卻站得很穩,很滿不在乎。
&開翁主!」
&信,你莫要胡來!」
「……」聞蟬與李信面對面,禁不住顫抖。他又灼熱、又冰冷的呼吸,噴在她面上。他眼睛噙笑看着她,他還這麼輕鬆……他越這樣,聞蟬越無措。
李信沖她邪氣滿滿地一笑,打個響指,眾人聽到一聲嘹亮的馬鳴聲,蹄聲四濺,一匹馬在巷子牆頭的另一邊越來越近。少年抱着少女,順着牆一陣飛掠,在追隨護衛眼中,只看到他二人往下俯衝,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