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等了會,直到天邊飄起細雨,好在兩人都帶了傘。再過一刻鐘左右,巴士才來到車站。
巴士匆匆啟程。
陸輕塵抱着大包,看來真是從邊城取來不少東西。這回他僅是兜來七顆子彈,聽說這方面查得越來越嚴了,只要有人持槍,不管是氣槍還是仿真槍,都要判刑坐牢。不過收藏子彈就不犯法了。
夕野坐在一旁,好似還沒從心事裏走出來。她手指纏在髮絲上,糾纏轉圈,猶如剪不斷的情絲。
車外又飄起細雨。
想來春雨回溯,每逢這個時節,雨總會落得遲緩一些。他們還沒進入山路,還能多觀賞一下納崎村的遠景。
雨令四處灰濛濛的,道路也很泥濘,三兩個撐傘走過的人,都令人感到陰鬱。陸輕塵看着巴士,除了他與夕野,還有三個形態迥異的人。三人的形態實在差距太大,以至於陸輕塵不得不以「迥異」來形容他們。
兩男一女。
一個男人身材高大米左右,虎背熊腰,怎麼也得有兩百斤以上。他有着很容易認的國字臉,衣服還未乾透,濕得還挺厲害。陸輕塵按照他身上的雨滴與下雨時間推算,這個男人可能是從十分鐘前衝到車站來。他是「沖」的,因為靠近他就能聞到一股汗臭味。
陸輕塵與夕野坐在大巴中間,國字臉男人就坐在陸輕塵前面兩排的位置,而剩下兩個人分別佔據了最後排的左右兩個角落。
畢竟國字臉男人還算正常,而這個兩人完全可以用奇形怪狀來形容。
右面坐着男人,男人穿着雨披,事墨青色的雨披一直披到腳底,連鞋子都擋住了,好像長袍一樣。這個人還戴着雨帽,幾滴雨水從上面滑落,他的臉還藏在陰影中。不過陸輕塵有注意到一個細節,他發現這個人的右腳詭異地擺放着,便搖搖夕野,「你看角落裏的那個雨衣怪人,他的腳是不是有點奇怪?」
夕野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又不是缺胳膊斷腿什麼的......啊,真得有些奇怪。」
因為那個人一條腿畢恭畢敬地前伸,另一條腿卻彎到座位底下,旁人看着並沒有什麼問題,但自己做着這個動作絕對是非常彆扭的。
許多骨骼堅硬的人甚至無法完成這個動作。
陸輕塵道:「可能他其中有一條腿是義肢。」
夕野一個激靈,「會不會是他?那個朝我家惡作劇的人。」
陸輕塵道:「也只是可能,我們注意觀察,等進入天頂後想辦法甩掉他便是。」
最後就只剩下那個女人了。
這個女人很沉穩,但就給人過於沉穩的感覺。值得注意的是她身邊還有一副輪椅,但長發遮住了眉目,實在看不大清了。
陸輕塵細細地看,越看越覺得奇怪,「那不是呂月池嗎?」
夕野道:「誰是呂月池?」
陸輕塵道:「好像是阿飛的妹妹。」那女人好像聽到自己的名字,轉頭看過來。正是呂月池!她朝着陸輕塵笑,陸輕塵頓時有些發蒙,剛才車站上車的時候,她顯然之前就在車上了。
陸輕塵走過去坐在她旁邊,問道:「你好像是阿飛的妹妹,這樣一個人出來,他不會擔心嗎?」
呂月池道:「不要緊的,還是他幫忙將輪椅搬上來的。」
陸輕塵道:「不會吧,阿飛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放心你一個人來?」
呂月池笑道:「那你是指責我說謊嘍?」
陸輕塵道:「這也不算,這車子可是上天頂的單程車,你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辦呢?」
呂月池道:「就是回家看看。」
這句話的含義可不少,呂月池未等陸輕塵發問,已回答道:「我原本就住在天頂,但是為了照顧我的雙腿,這才遷到納崎村中部居住。」
&這麼說......」
&錯,阿飛原本也是天頂的住民。」車子駛過泥路,泥水飛濺在窗戶上,陸輕塵不為所動,仔細地盯着呂月池的眼睛。他聽說人撒謊時會有不同的特徵,男人撒謊就會避開視線,而女人撒謊則會努力尋求視線的交流,希望有人相信她。呂月池盯着他,並沒有做出任何誇張的動作,自然也難辨真假了。
&還有什麼事?」
&哈,沒了。」陸輕塵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