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海招了石頭在跟前說教,章杏在一旁靜靜聽着。石頭的眉眼恭敬且服順,看不出丁點的勉強。章杏覺得自己這些天浮躁的心落到了實處。
就這樣吧,這樣其實沒有什麼不好,她與石頭彼此都再清楚不過了。反正前面已是沒有了路走,他們在一起,彼此也好有個伴。至於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她早就經歷過了,還有什麼不明白?那些是最不值得相信的。
石頭為她解了圍,如此大張旗鼓來一趟,從此人人都知道了。西北沈家,淮陽王府,他們不會例外。她和石頭是綁在一起的螞蚱,亦或是螻蟻,西北沈家原就打算兩個都不放過,他們在一起了,也算不得是違了他們的命令。
至於淮陽王府,顧惜朝,她都是有了婚約,定了親的人了,他們也該死了心。顧惜朝,這少年不過是一時心熱,待年歲再長些了,自是會將目前的執着當成了可笑。這事太尋常了。她從前見多了。
石頭的表現極好,魏雲海的臉色終是好看一些了,讓葉荷香招待來客。葉荷香心裏恨得要死,應的不情不願。魏雲海又看向章杏。章杏叫了孫寶珠,讓她趕緊安置吃喝。又請了賀大嬸子婆媳兩個過來幫忙,在院子擺了四桌,堂屋擺了一桌。將石頭帶來的那些人安置坐下了,先上了茶果。
她認出穿軍服裏面的兩個人來——石頭當初在青蒙山的夥伴,鐵頭和柱子。不過一年未見,這兩個人變化很大,不僅身高沖高了不少。身上的氣勢也都變化很大。他們兩個也沒當章杏是外人,指了跟他們一道來的軍士,介紹說:「嫂子,他們幾個也都是咱們一旗的,也都該孝軒哥管。華三,孟北承。」
華三是個精瘦的小子,眉眼靈活,瞧着就是一臉聰明相。孟北承倒生得儀表堂堂,年紀也是不大,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章杏自動忽略掉這聲嫂子的稱呼。微笑點了下頭,算是見過了,將各色茶果堆好後,她轉到齊重山那一桌去了、
孟北承盯着她的背影,丟了一個果子到嘴裏。一邊嚼着一邊說道:「孝軒這眼光可真是不賴。」
鐵頭有些悶悶不樂,他以前在青蒙山上跟石頭姚明珠都玩的來。石頭在一些事情上精明過了頭,在另一些事情上卻少了根筋。姚明珠的心思再淺顯不過,同在一起的夥伴都知道了,就石頭還是個棒槌。他們這番回來,石頭丟下他們先跑了,幾日後才露面,一露面就說要到魏家莊來求親。其他人都跟着起鬨。就他心裏有些不痛快,尋機找石頭問了他師姐的下落。石頭卻陰沉着臉,道:以後少在他面前說這個人。
鐵頭知道石頭的性子。說到定會做到,他只能猜想姚明珠許是做些一些不好的事情,惹得石頭髮了火。他對章杏不熟,只知道是石頭的同鄉,不管怎麼樣,他心裏還是偏向姚明珠。
柱子知道鐵頭心裏的鬱悶。戳了戳他,勸說:「好啦。你少喝些酒,來。來,吃果子,吃果子。」
鐵頭橫了柱子一眼,依舊灌酒。孟北承幾個都看着他,柱子說:「你要給孝軒找不痛快,仔細他揍你!」鐵頭想起石頭的拳頭,終是放下了酒盞。
那邊章杏輪到了齊重山等人桌前,問起齊家的狀況。齊重山只乾笑着說都好。章杏卻從他臉上看出不如意來。當初他們同一路上,齊重山身高體壯,熬到了最後只剩下了個骨架子。這多年過去,他除了還是跟先前一般乾瘦外,臉上更添了悽苦之色。他兒子齊廣志已經成家,娶的是全塘鎮下五河村高氏女,去年添了孫子,卻在今年大水裏沒了。他女兒齊廣怡已經嫁人,似乎過得也不如意。齊重山說起女兒,臉色比說到兒子更是勉強。
齊重山沒有明說,章杏也沒有點破,只笑着讓他們得了閒過來竄門子。石頭既然請動了齊重山來,定會幫忙一二。堂屋裏那一桌是主客,石頭,魏雲海,章金寶都在,她料想他們多是在說她的事情。她不好露面,只遣了孫寶珠去照應。
直鬧到了天黑,石頭這才帶着一眾人等熱熱鬧鬧離開。門庭冷落下來,孫寶珠去收拾。魏雲海將葉荷香章杏都叫進房裏來。他支撐着陪了一日,已是到了極限。石頭等人走後,章金寶就攙着他回了房躺下。
&兒的事情,我跟孝軒商量了一番。他在軍中效力,按說年前就要返回軍中,因這親事,少不得這歸期就要延後。他已經跟上司打好了招呼,最晚明年三月就一定要去西北
第二百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