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杏明白他的心思,她也覺得身邊該添幾個穩妥的人。{3w.孫寶珠和蕭得玉跟她最久了,但是一個不能說話,另一個要管錦繡閣的繡娘。她們兩人,做不了太多的事情。魏閔文新近為她挑的人,她也打過照面了。看着都不錯。只是她嫌年紀小了些。
唯一一個婆子尤媽媽三十來歲,倒是穩沉,進退也十分得當。只章杏心中有些疑惑,不敢全信——這人像是專為她這時節量身定做的,簡直太合適了些。所謂反常則妖,她對這尤媽媽始終親近不來。
杜晦明的婆娘來到,章杏覺得剛剛好。
次日杜晦明果然帶着自家婆娘過來了。
杜肖氏約莫三十來歲,面容清瘦,衣着雖是陳舊,卻乾淨整潔。章杏與她說了幾句話,就將人留下來了。
過了幾日,魏閔文也領着趙子興過來了。章杏連忙起身來。她這是頭一次見到趙子興,以前在京口,趙子興雖是也上了魏家的門,但那時章杏還在病中,並沒有露面。
趙子興比章杏想像的還要年輕,面容上看不過三十歲,只精神並不是很好。章杏原以為會見到一個多少有些意難平的趙子興,然而卻不是。趙子興比她想像的還要平靜,談吐之間雖是不卑不亢,卻完全將自己當了下人看待。
章杏初時心裏有些不適,略想一會,便也放下了。
趙子興這樣反是最好。他家已是從雲上落到了泥中,他父親背負的是河道貪污的大罪,這罪名一日不除。江淮一帶就無他家的立足之地。他家想要再在江淮站起來。於他這一代大約是不成了。他若是還當自己是趙氏米行的少東家。對誰都沒有好處。
魏閔文簽下他,不過是為了幫一回趙家,所謂契書當日就要毀去。是她攔了。這契書不過就是一張紙,趙子興日後要走,她自是不會阻攔,還了契書就是。於現在就毀,要是日後再需要這憑證,哪裏去找?空口白話總不如真憑實據好。
趙得義的病因是得了醫治。人已經醒了過來。趙子興在來見章杏之前,就將老父老母並幼弟送到了河陽。這事是魏閔文幫忙做成的。江淮一帶他們已經是不想再呆了。
趙子興見了章杏之後,將帶着家小去了盂縣。
年過完了,李章兩家的婚期就迫在眉睫了。到了送妝那一天,魏家大院門口滿滿全是人,整個魏家莊以及附近許多人家都過來看熱鬧了。
七十二抬大紅嫁妝輪序從魏家大院抬出去,沿着淮河大堤抬往全塘鎮李莊村,後面跟着十二匹披紅掛彩的高頭大馬,馬背上俱是馱着一色的上好樟木箱。鑼鼓的脆響將淮河兩岸人家都驚動了。
這年月里吃飽穿暖都是件難事,哪裏還有人家閨女出閣整出這麼大動靜來的?河岸兩邊也都站滿了看熱鬧的。
連綿數里的紅妝從卯時出發。約莫申時方才過完,將李莊村李孝軒家新起的三間大屋都擺滿了。被石頭請來幫忙的李尤氏也直了眼。過了好一會,才醒過神來,連忙招呼人手將東西先看好起來。又叫了自家漢子跟石頭說話,要他帶着送妝的客人暫先挪到隔壁李大山家吃酒。
她足發了兩個多時辰方才將擺滿了幾間屋的嫁妝都堆放到兩間房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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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清理好了,嫁妝單子交割一清,天就黑下來了。
在隔壁吃酒的客人還沒有散去。李尤氏抓了一把糖果,叫住了村里一個**歲的小兒,讓他到隔壁去看看,桌上的酒菜還剩多少。
那孩子跑去看了幾眼之後,過來回道:「菜碗都空了,桌上的還在喝酒。」
李尤氏看了看天色,心裏估摸酒桌上大約也是最後一輪了。果然,只一會後,吃酒的人歪歪斜斜都出來了。石頭的臉也喝得通紅,與章金寶一道出來。李尤氏瞧着章金寶似也喝了酒,臉是紅的,說話間舌頭也在打結。她連忙對女兒李金蓮說道:「你快攔住金寶,讓他晚一些兒,醒了酒再走。」這時節江邊的冷風能將人的耳朵都凍掉,章金寶要是就這麼回去,一個不小心就能鬧一場病在身。
農家的女兒沒那麼多規矩,不興家裏來了男客閉門不出那一套。李金蓮與章金寶差不多大,今年才過了十歲,與章家姐弟都是熟識的。她聽了她母親的話,瞅了時機沖章金寶打了個眼色。
章金寶拋下了一眾送妝的客人跑過來,「金
第二百三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