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莫斯基楞楞地看着譚智文,他已經有些糊塗了,為什麼眼前這個中國人,一方面肯定他們小分隊的能力,卻另一方面一直質疑他們不能營救出娜爾金上尉。
譚智文從卡莫斯基手中拿過望遠鏡,盯着虎谷中南面戰地醫院看了一會,沉穩有力地道:「上尉同志,我現在就假設你們幹掉了北岸的小鬼子,衝過鐵橋到了南岸,又解決掉了崗樓上的兩個鬼子哨兵。我想問的是,中尉同志衝進醫院中,救出娜爾金上尉後,會從哪個方向撤退?」
卡莫斯基楞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如果我們能順利救出娜爾金上尉,當然是從醫院後門撤退了,那兒面對山澗,有一條小路通向鐵橋。」
譚智文淡淡地道:「中尉同志,既然你解決了戰地醫院南面大門口的敵人,為什麼不從南面原路返回呢?從南面返回到山澗邊,通過鐵橋撤退到山谷口,有相當長的一段路。而醫院北面的小門撤退則不同了,那是一條捷徑,可以很快便插到鐵橋邊。」
卡莫斯基點點頭,譚智文又道:「中尉同志,我還想提個問題。既然醫院北面的那條小路是捷徑,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從北面進攻呢?這樣,還可以避開醫院南大門的兩個崗樓!」
看到卡莫斯基的神色有些尷尬,譚智文微微一笑,緩緩地道:「中尉同志,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在解決了北岸的鬼子兵,衝進鐵橋後,舍進求遠,甘冒自己同志犧牲的危險,直接從醫院南大門進入,解決兩座崗樓上的鬼子哨後營救娜爾金上尉,只有一個原因。」
卡莫斯基驚訝極了,死死地盯住譚智文,心中疑惑極了,難道眼前這個中國人看出了他的心思?
譚智文繼續道:「中尉同志,你選擇從南大門進攻,是因為你看到了醫院後門處那座暗堡了。這座暗堡修建得甚為巧妙,它既然可以充當醫院後門的守衛,又能防護住整條山澗,防止有人從山澗中潛入。」
他頓了一下又道:「更重要的是,那座暗堡還能監視到鐵橋。當我們開始進攻北岸的軍營和敵人哨兵時,暗堡中的敵人,已經率先向我們開火了。雖然我們可利用鐵橋上欄杆的掩護,慢慢匍匐過橋,但也可能會造成人員犧牲或受傷。」
「有一點可以肯定,暗堡中的鬼子人數不多,決不可能衝出暗堡與我們拼殺。醫院中的鬼子兵也只有幾個,解決他們也不是問題。於是,你就看準了這點,避開醫院北面的暗堡,而從南大門攻入。」
卡莫斯基開始漸漸為眼前這個中國人折服了,不由得翹起大拇指稱讚了譚智文幾聲。譚智文卻不以為然,仍是自顧自地說道:「中尉同志,你在醫院中救到了娜爾金上尉後,不從已經沒有敵人的醫院南大門撤退,而要冒險從攻防北面的小門捷徑走,這並不是你決策失誤,相反,我能看得出,你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卡莫斯基中尉吃驚極了,他故意裝作不解的樣子反問道:「譚,我不得不承認,你這個想法猜錯了。我只想到了走捷徑,卻忽略了那個日本人的暗堡。」
譚智文噗嗤一下笑了起來,他不屑地道:「中尉同志,咱們都是自己人,共同的目標,就是營救娜爾金上尉,咱們就直來直去,不要打馬虎眼了吧!」
他不容卡莫斯基辯解,把望遠鏡遞給了卡莫斯基,指着醫院後門的那個暗堡道:「中尉同志,我猜想你作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你心中十分清楚,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戰鬥一打響,我們必須要有限的時間內解決北岸所有的小鬼子,還得衝進醫院營救娜爾金上尉。」
「這戰地醫院雖然不算大,可我們要從裏面找出娜爾金上尉,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這樣一來,我們再從醫院南大門撤退,經過鐵橋,回到虎谷的北岸時,恐怕聽到動靜的日軍大部隊,早就馳援過來,堵住了進出虎口的唯一出入口。」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離開虎谷了。那你這次行動還有什麼意義?非但救不出娜爾金上尉,還把你自己和你的小分隊,以及我和李茹都搭了進去。所以,我才會說,你就算僥倖活着逃回蘇聯,也必將被送上遠東軍事法庭。」
卡莫斯基臉色慘白,他不得不承認,譚智文非但看穿了他的心思,還點出了他這個行動計劃的致命缺點,瞬間擊碎了卡莫斯基的信心。
他嘆了一口氣道:「中國同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