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誠被關在了漆黑的駕駛艙里,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通過液晶屏看着外面,期盼着哪個戰友趕緊過來幫自己一把,然而,戰友們正忙着追擊敵軍,他只能等着戰友們得勝歸來之後打掃戰場,救治傷員時,才有可能將他從破損的山猿里放出去。
然而這該死的山猿連液晶屏都不讓他看了,沒過多久,屏幕突然變成了一片雪花,然後嘎地一聲,整個駕駛艙都陷入了一片漆黑,甄誠在黑暗中長嘆了一聲,後背靠在駕駛座上,閉上了雙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山猿終於動起來了,似乎外面有什麼東西把它的身體吊了起來,然後駕駛艙的緊急開艙按鈕被人從外面點下,一張長滿了鬍子的白人大叔臉出現在甄誠的面前:「喂,還活着嗎?」
是支援部隊的隊長,甄誠的老朋友!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看到他的臉卻異常的親切。
甄誠一把推開那張親切的鬍子臉,跳出艙外游目四顧,周圍只看到拂曉的人,大伙兒正在清理戰場,回收偽軍丟下的裝備,黃沙的人一個也沒有了。
「黃沙的人呢?」甄誠用力地抓着中年大叔的肩膀問道。
「早就走了!」中年大叔攤了攤手:「你關心黃沙做什麼?」
「該死,那台黃色的地虎呢?那個狙擊手。」甄誠跳着腳問道。
「哦,我想你應該關心的是我們和黃沙的談判結果,而不是黃沙的一名駕駛員。」中年大叔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鬼才想知道談判結果,我想知道那個駕駛員的事,他現在在哪裏?」甄誠幾乎是吼了起來。
「別吼了,都說了他們已經走了。」中年大叔看的眼中閃過一抹同情之色,他馬上就猜到了甄誠在找什麼。
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裏,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兄弟姐妹天隔一方,夫妻情侶黯然分手。
那個狙擊手與甄誠之間的交情肯定很深,但這又有什麼用呢?甄誠不會是第一個和親人失去聯繫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樣的事情在戰爭年代裏多不勝數,除了一聲嘆息之外,他什麼也不能做。
大叔拍了拍甄誠的肩膀:「去和中將談談吧,也許可以通過咱們組織的力量幫你聯繫那個人。」
甄誠從破爛的山猿身上跳下去,用盡全身的力量跑過戰場。
戰場上到處是彈坑,雙慶分部的戰士們正在戰場上來來回回,有人抱着死去戰友的屍體痛哭失聲,也有人扛着搶來的新裝備哈哈大笑,有人坐在彈坑裏茫然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有人在收集着破碎的彈片,不知道他要拿那東西來做什麼。
甄誠從這一大片人里穿過,不少人見到他都會行個軍禮,然後大聲招呼道:「喂,華海分部來的小兄弟,今天你打得很漂亮啊。」
「你的技術真棒,你是我見過把山猿用得最出色的駕駛員。」
「別混華海了,回來雙慶吧,你肯定能成為咱們雙慶分部的王牌駕駛員啊。」
甄誠沒有心情去一一回應這些聲音,但也不能太失禮,揮了揮手算是回答,一路狂奔到了無面者的面前,大聲叫道:「中將,中將……」
「嗯?」無面者正在和身邊的軍官說話,被甄誠打斷之後,他轉過頭來,用詢問的眼神看着他。
「黃沙,黃沙那個地虎狙擊手是我的兄弟,是我最親的兄弟。」甄誠大聲叫道:「我想拜託中將,幫我聯繫一下黃沙,我想和他見面,我要見他!」
無面者的臉色紋絲不動,一言不發。
旁邊走出了雙慶分部的指揮官李元喜少將,沉聲道:「甄誠少尉,你的要求,中將只怕是無法幫你實現了。」
「啊?為什麼?」甄誠大驚。
「談崩了!」李元喜少將長嘆道:「剛才的戰鬥打完之後,中將和范·奧古斯丁少將重新談判,請他們不要再襲擊租界,但是……沒能成功勸服他們。」
「啊?」
李元喜沉痛地道:「剛才那一戰,黃沙的損失比我們嚴重得多,他們的士兵缺乏專業訓練,在戰場上的存活率比我們低,大量的黃沙步兵戰死,機甲戰士的損失也非常巨大,他們剛剛打完這一仗之後,所有人都在氣頭上,對於我們提出的要求完全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