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然看似無意在街邊閒逛,實際上卻神經緊繃,謹慎的把握着與刀疤臉之間若即若離,又不會跟丟的距離。
刀疤臉的行跡漸漸離開了大街的鬧市區,看到身邊能掩飾自己行蹤的路人越來越少,董然心裏一跳,暗叫不好:根據當年的新聞報道,刀疤臉會選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廢棄公園展開行兇。
董然眉頭微蹙,雖然明知時間緊迫,但他仍然放緩了腳步。雖然頂着這具年少無知的身體,但董然的思維,可早已不似年少時那般輕率。
從荷包里掏出一根香煙,董然兀自擦開火機點燃,狠狠吸上了一口,將情緒帶來的衝動強壓下去,開始整理起思路。
他最大的優勢,便是知道之後將要發生的一切,包括案發現場,所以哪怕無法繼續跟蹤下去,他也能反而比刀疤臉提起到達作案現場。而這點優勢,絕對不止這一點地方可以讓自己利用。
董然努力回憶着更多新聞的點點滴滴,突兀的,董然似乎抓住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信息,腦中豁然靈光一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目光微凝,董然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他豁然轉過身,習慣性將左手插進了荷包,再也不去看刀疤臉一眼,快步走向斜對面一條小巷的轉角--記憶里,那裏是直接通往案發現場最快捷徑。
公園門衛室早已荒廢,加上附近被廢棄的拆遷區域包圍,使得這一塊入夜後幾乎不會有人煙出沒。在夏季繁茂的樹木包圍下,樹林深處更是連一絲光也透不出去。
董然蹙着眉頭,借着皎潔的月色,身形在小樹林裏穿梭摸索,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嘴裏念念有詞:「我記得是在這附近的......」
片刻無果,董然不禁停下行動,細細思索,如果是自己,他會把那東西藏在哪裏?
他左顧右盼下,忽的看見不遠處濃密的樹杈縫隙間折射出來,一道微不可見的金屬光澤一閃即逝,如果不是恰好站在這個角度,加上董然敏銳的觀察力,他是根本沒辦法捕捉到這一細節的。
董然怔了怔,心神一動,忙幾步摸索過去,感覺深埋在樹杈里那冰涼沉甸甸的入手觸感,董然心裏一陣狂喜,他知道,這一次,自己賭對了。
不待他有更多的念頭,耳邊便依稀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然來了嗎?」董然心裏一跳,來不及多想,閃身便鑽到了一旁幾株樹蔭密佈的巨樹後面。
月光皎潔發亮,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董然能清晰的看到,一道纖弱的少女身影,慌亂中撞進了小樹林。
事情的發展,果然與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淡白色光暈透過樹枝撒下,映亮那張動人心魄的俏臉,熟悉而又陌生。這一刻,董然心底似乎有什麼早已遠去的情愫,被兀然觸動了。
董然無可否認,少年時期的他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他看上的人,哪怕不折手段,也必須得到手。
但即使是這樣的他,在瞥見薛夢雨的那一刻,也忍不住為她青澀純真的笑容所打動。那時的董然,到最後也終究沒有忍心去打擾這個活得如同公主一般無憂無慮的女孩。
後來,董然以同學的身份參加了薛夢雨的葬禮,葬禮上,董然頹然的發現,什麼也做不了。回去後,董然喝了很多酒,滿腔的悲憤,根本無處發泄。
&是能救她,就好了......」
昔年,在董然醉倒前,曾經無力的閃過這樣的念頭。
而現在,薛夢雨,正活生生的在他的面前!
一瞬間,董然心頭的血液瘋狂沸騰起來:「我能救她,這一次,我能夠救她!」
&啊,怎麼不跑了?」嘶啞而低沉的男人聲音隨之響起,董然抬起頭,正好看見刀疤臉也緊隨其後,不慌不忙的跟了進來,手裏明晃晃的匕首在夜色下,發出森寒的殺意。
薛夢雨待看清自己慌不擇路下,竟逃到了四面都是被拆遷廢墟坍塌而成的死路,粉臉更加煞白,一雙清澈的眼眸里寫滿驚恐,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刀疤臉獰笑一聲,確認薛夢雨已是他的囊中之物,連聲音都因為激動而顫抖:「你老子整我的時候,可沒想到他的女兒,有一天會落在我手裏吧。」
薛夢雨無處可退,只是本能的喊着:「你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