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英最會看人行事,知道自家姐心情不好,也沒再打擾,徑自走了回去,拉着徐紫葵躺到了榻上。
感覺到兩個妹妹均勻的呼吸,徐紫蘇才轉身過來。
堂屋內,煤油燈隨風搖曳,依稀還能聽到燈芯的噼里啪啦聲,余氏那瘦弱的身子蹲在地上正收拾着殘漬,依稀可見她伸手擦眼角的舉動,那一刻,徐紫蘇心中一動,究竟是什麼,讓她這般堅信,在這個家裏還能安穩的待下去?
徐琴的房門大開着,幾個男子站在門外渡步,徐頭生雙手負背,腰間插着煙杆,步伐有些的沉重的來回晃着。
徐健則打着哈欠,一臉不快的站在門口,臉卻瞥向一旁,眸子裏依稀有着淡淡的不耐煩和厭惡,唯獨徐強,則一臉楚痛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余氏。
徐紫蘇心中更加的沉悶,呼出幾口濁氣,拉起薄被將頭給蒙上了。
翌日,天還未亮,便被陣陣呻、吟聲給吵醒了。
徐紫蘇將拳頭握得咯吱響,在一次又一次深呼吸之中終於將被子給扯掉。
「娘,嗚嗚,疼啊,疼......」
「我的寶貝,娘等下就去給你煮麵條,再加兩個雞蛋,中午給你做紅燒肉。」
這呻、吟的對話不是別人,正是小姑徐琴和劉氏,因為門被踢壞了,堂屋有些暗淡的光線,徐琴不知何時坐在了躺椅之上,那隻被蛇咬了的腳用布條給包裹着,並且搭在了躺椅的扶手上,一手則剝着花生,嘴裏也被塞滿了花生米,口齒不清的發音。
劉氏則倒了杯茶,在一旁「慈母」不已的伺候着。
吃吧,吃吧,這傷口不潰爛才怪。
不知為何,徐紫蘇感覺這徐琴就是在無病呻、吟,並且還是故意的,而且她似乎還能感覺到她得意且不懷好意的眸光時不時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裏瞟來。
可是,徐紫蘇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在她吃夠了花生這傷口潰爛會是什麼樣子,看着徐家還不給請大夫麼?
花生是發的,若是沒有傷口還好,加上她超劑量的吃,只會導致傷口嚴重灌膿而潰爛。
就這樣,磨了大半個時辰,聽了大半個時辰噁心的話,天終於露出魚肚白了,徐紫蘇也勤快的下了榻,招呼也不打,背着背簍便出了門。
「紫蘇,你家昨晚怎麼了,大半夜的還乒乒乓乓的響個不停,不會是你這孩子又不聽話惹到你爺奶了吧。」
這剛出門走了不到十步,便被一群長舌婦給攔住了,一個個眼神鄙夷而怪異的看着她,嗤笑的問着。
徐紫蘇眉頭一蹙,掃了這些人一眼,基本都記得,都是喜歡說長道短的無知婦女,她也懶得理,便是敷衍道:
「你們怎麼聽到的,我一覺睡到大天亮,什麼都沒聽到。」